“师母大概有想让我们出来帮忙说句公道话的意思,是吧”丰子说:“只是最后没好意思说出口。”
“嗯,大概。”有人应。
赵老四也点了点头,抬头又看了远处拐角一眼,叹口气说:“实说也是过分了,最早收过钱那批人,不就咱们认识那几十个而已么报纸生给说成上万人。”
“那算什么啊,还说他聚众闹事呢,还诈骗地方政府,气功治病害人性命那些,全都给他安上了,外面那些假货怎么来,他们就怎么给他编排。
偏偏人做过的好事,一个字不提。”
牛壮忿忿不平。
“这冤枉要是我来受,我能气吐出血来。”二妮也这么说,哪怕她刚刚见到了“师母”,有点难受。
主要是因为我已经订婚了,师父想想,怎么也得寻个着落。她这么安慰自己。
年轻人都这么说,几个老伙计也互相看了看
“哪轮得到咱们啊。”
他们在赌气,同时也失望。
换谁这么认真相信和维护过一个人,三年多,这会儿都难免心里有点气偏偏那家伙还一句话都不说。
“怎么说来着,皇帝不急那啥急,咱就平头老百姓不害人就成了,惹不起事。”
老同志们这么说着。
“欸,那是什么啊”牛壮突然岔开了话题,指着之前林俞静最初出现的位置上,一个折叠整齐的红色布团问。
“不知道啊。”二妮跑过去,把东西拿过来递给赵老四,说:“四爷爷你看看”
上手摸着是锦旗的质地,赵老四点头,扯了两个边头那么一抖,布团落下打开来。
深红背景布,黄色的五个大字九转健身操。
“”
就这么围拢着,一群人都木在那里,心情相当复杂。
“看来是师母故意留下的,这个健身操,跟师父之前说的是一个路数。”丰子说。
“嗯,瞧这字,还是绣上去的呢。”二妮伸手摸了摸,说:“师母手真巧啊,哎哟,看这里怕是血浸啊,刺破了吧这也有。”
她这么说着,一群人都有些沉默。
这一天的盛海城市建设学院,赵师太同学左手手指头上全是创口贴。
“要不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才不会抢这苦命活呢。”
赵师太这么想着,因为林同学的指头上也都是创口贴,而且她这些天在学校遭的议论和白眼,还那些幸灾乐祸、冷嘲热讽,其实一点都不少。
“也就是静静了,要是我,我能跟她们打起来,再躲背地里哭。”
赵师太是局外人,所以她所看到的大部分和大众一样,是江澈声名大跌,宜家股价大跌,还有人说江澈这事一个说不好,就可能要坐牢。
这都什么局面了啊。
“这都什么局面了啊”小公园里,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赵老四一群人身后响起来,“还来练呢你们不嫌丢人,我们都替你们丢人。”
“嚓。”
跟着是一声砂轮打火机打火的声音。
赵老四一干人回头,只见一个“大师家的大徒弟”站在赵老四之前放旗子那颗树下,已经把旗子抖开拿在手里了,一手握着木杆子打横,另一手正拿打火机点他们的旗。
金身功是得罪过人的,师父第一次露面就是从得罪各路大师开始,后来势大,赵武亮当头的时候牛气哄哄过,再后来梁东宝也牛过一阵,那些都让人记恨。
还有,韩立大师那一次次不识好歹,出来否认气功的存在。
所有这些,其实都是毁人财路的事,自然很招仇恨。这些人不敢去找江澈的麻烦,只能找金身功的人出气。
前两天,赵老四这几个就已经差点因为受不了挑衅跟人打起来了要不是他们多年修炼平稳气场的话。
“干什么,放下。”
这一刻平稳气场也破了,几乎什么都没想,赵老四就冲了过去。
老头动作迅捷一把将旗子夺了下来,回身护着,同时直接用手打着旗子上的火。
旗子烧掉了整一个角,大伙儿都有些怒了。
赵老四刚要回身理论,腰上就挨了一脚。
对面那个大弟子三十来岁人,又是“有气功”的,竟然硬是让一老头把东西夺了回去,恼羞成怒,从后直接一脚就踹了上来。
防备不及,赵老四整个人朝前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
终于还是动手了,这边牛壮几个率先扑上去,老伙计们也都上了,但是对面一下子围上来了四五十人。
嘈杂的声音从公园里传来
林俞静连忙回头跑到路口看了看。
再回头,赵三墩和老彪都看着她。
“帮忙。”她说。
“好嘞。”
赵三墩终于等到这一句,猛虎出笼一般直接就窜了出去。
老彪带来的十几个兄弟留了包括老彪在内的四个在外面,剩下的也都跟着冲了过去。
看着自己这边人少,林俞静在身后担心了一句:“打得过吗”
“”这就非常过分了,赵三墩感觉人格受到了侮辱,不回头直接吼了一句,“打不过我头给你。”
后来人们回忆,说这一天的群殴场面很“惨烈”,有个不知哪来的货,几乎就一个人,生生打跑了也打散了一个气功门派。
深城,登峰乳业,老板办公室。
郑忻峰进门看了一眼茶几,再看一眼在沙发上瘫着的江澈。
“欸,老江,要是我告诉你,我已经吃过了,你信吗”
江澈点头“信。”
“错了,我还没吃。那我要是告诉你我虽然没吃,但是一点都不会饿,也不需要再吃饭,你信吗”
江澈:“不至于吧我都被打假了,你反而辟谷了”
“就是啊。”郑忻峰笑一下,伸手指着茶几上一片狼藉的餐盒,“那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我的午饭对吧”
“嗯。”
“所以,为什么啊老江,为什么阿姨都特意来深城给你烧饭了,你还冷不丁就跑我这来烧杀抢掠”
“一言难尽,我妈现在怀疑我私生活方面触犯法律,只要回去就审我。也就是我正好摊上事,不然都出不来。”江澈坐起来说:“你叫你秘书小梅再准备一份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