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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妈不太懂什么股份,刚想说这是好事啊,但见丈夫脸色不是很好,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那样,以后厂子就不是咱们家的了。”

江爸接着把这其中的逻辑仔细给江妈解释了一遍。

现在的情况,倒也不是说合伙人都是混蛋,厂子效益好,打出了品牌,有那么几个动点别的心思,很正常,但是十几个合伙人里,大部分其实没恶意,只是都一致觉得,这一步,天赐的机会,该走。

可以选择的处理方式,江爸要么一意孤行,搞到人心决裂;要么跟上;再不然就得把一手办起来的厂子拱手让人。

他舍不得。

江妈捋不清复杂的人心和逻辑,有些郁闷说:“怎么小玥也站他们那边啊”

“不是这么说,那孩子心肯定是想这咱家的,只是说话分量轻,当时估计也没考虑到这么多。”江爸说:“她想买下二厂这份心,咱们应该理解那里,埋着她爹娘呢。”

话说到这,什么都明白清楚了1993年9月底,江家面临一个重大的决策。

江妈收拾碗筷,餐厅厨房进出一次;抹桌子,又一次;空转,再一次aaaaa最后终于站定下来,说:

“老家澈儿有股那个厂,说是还不赚钱这样,咱俩分头去借吧,我认识的几个附近开店的老板,凑一凑,十几二十万应该能有。就是还差得多,你想主意,别愁坏了身体。”

她有很多事不懂,但是对自己的丈夫,十分了解,听其言,观其行,江妈知道丈夫内心想要什么。

“真不行咱不为难自己,做好做坏,反正我信你。”她说:“真不成,咱一家三口从头来,我帮着别人卖衣服,也有的是人抢着雇我。我那么厉害。”

江爸转过头,呼,深呼吸,稳定情绪,默默点一下头。按道理应该抱一下的,只是几十年下来含蓄惯了,老夫老妻不习惯。

气氛突然完全不应该的有点尴尬。

“对了”,江妈突然说,“小玥那里”

“小玥自己那点钱,肯定也要出自己那份的。”江爸说。

“不是。”江妈说:“我听说小玥那个弟弟,以前来咱家帮忙搬过东西那个,你还记得不高高大大的,别人都喊他什么,大招的。”

江爸点了点头,“说是变懂事了。”

“何止变懂事了啊。”江妈说:“我听说人现在开了十来家游戏厅,成大老板了孩他爸你说,咱要是让小玥帮忙问一下,能借点不”

能吗江爸想了想,说:“怕是不太好,毕竟咱只是认识小玥,跟他本身不熟。”

“”江妈想了想,突然一顿脚,“都怪你儿子。”

这时候,怎么突然骂起江澈来了江爸困惑地转头看妻子。

“你儿子要是早听我的,把小玥给骗到手,那那那个大招不就是他小舅子了吗哪用这么为难了。”江妈说完,气难消,接着骂了句:“不争气的东西,老娘白生他一张脸。”

江爸忍不住笑起来了。

“好了,我先去找找认识的银行领导,送个礼,看多少贷一点。”江爸拿上西服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对了,这事在外你先别声张。”

“怎么了”

“我心里估计了下,这次应该是老顾和肥赵想着占这个大头。”江爸的圈子,是从服装批发市场这批人延伸出去的,也就是说,大家基本是同一个圈子,“我怕他俩背地里给咱做手脚,坏咱的事。”

“防人之心不可无。”江爸说。

江妈谨慎地点点头。

好想打儿子啊

第一卷再见当年潮第三百一十七章导演署名

尔冬升留下的导演椅空着,江澈没坐,坐了一直自己坐的那张。

现场,副导演正在指挥忙碌着。尔冬升跑了,江澈现在能把握的只有他本身内心对这部戏的感觉,至于具体操作,实在外行。

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江澈莫名地,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是那种时候在学校闯了祸,回家路上会出现的那种神秘预感很准。

我好像要挨揍了。

谁敢打我所以是错觉。

“来,准备好了的都举手示意下我,灯光,演员,摄像”副导演喊了一圈,转身看江澈,犹豫了一下,找到称谓:“老板,可以开始拍了。”

江澈点了点头,:“开始吧,你来,我就看着,有意见会提。”

“啊好,好,谢谢老板。”副导演有点激动,因为这意味着一个机会,如果抓住了表现好,没准以后金主大爷真给机会当导演。

副导演这个名称,听起来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他是拍摄现场第二牛逼的人。

错了,其实他是现场最苦逼的那个人。活最杂,人最累,同时还是最容易两头不讨好,所以受气也最多。

灯光组的老大,道具组的老大,主要演员,哪个都容易把对导演或其他部门和演员的怨气冲他发泄。

“好,准备a。”

他喊话的同时,扎了一下马步,两手同时往下劈,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亢奋。

隔年,陆秋言考上了大学。

这一年里,陆雪歌跟着人卖“港城进口”的各种新鲜玩意,摆地摊,摆夜市,腰间别着包,烫发,穿花里胡哨的衣服,跟人抢摊位打架,天不怕,地不怕。

陆秋言去大城市读书了。

陆雪歌送她,送到校门口就回头,后来,她去了港城,会给姐姐寄钱,寄东西,但是难得再回来。

从楼顶拍下的镜头里,她浓妆艳抹,走在遍是陌生人的街头。

接连几场零碎的戏,算是给副导演练手,也让江澈完成了心理过度。

再接着,就是两场重头戏。

四年,陆秋言即将毕业,她穿着学士服和同学们拍集体照,扔帽,笑容灿烂这个画面已经拍好了,将会和接下来拍摄的这组镜头混剪在一起。

五年,阿新已经腐烂的身体被开发果园的承包人挖了出来,身份被确认城里流言纷纷。

“准备啊,准备啊”重头戏,副导演有些紧张,依旧如故地四下招呼着。

灯光,ok。

摄像,ok。

“演员演员准备好了吗”

这是一个早晨,陆雪歌坐在一处建筑门口的石阶上。她换回了俗气的碎花衬衫和黑色长裤,鞋面干净,脚踝漂亮,她还梳了两条麻花辫在脑后。

这一切,让她看起来那么像是姐姐陆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