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近处的围观的人数过了百站在远处观望的大概十倍不止,毕竟这情况,姑娘们也不好意思跑过来看蛋。
唐玥和祁素云、谢雨芬也在远处,小辣椒抱着两个姐姐,兴奋地叫着,笑着,跳着。
四下里不时有鞭炮声响起
终于,马文欢等几个牛炳礼在厂里的亲信也来了。
问题他们来了也没用啊
这又不能扶起来,钉着呢。
看见江澈,仔细辨认回想了一下,马文欢乍一下跳起来道:“你,是不是你”
“我我好心帮忙的,牛厂长身上的绳子什么都是我弄掉的”江澈一脸无辜和愤慨解释道,“脑子有病吧你,狗咬吕洞宾。”
亲信们看牛炳礼,牛炳礼虚弱点头,“是嘎包,刘嘎包。江兄弟是帮忙的。”
江澈理直气壮瞪马文欢一眼,数落道:“站着干嘛你们倒是去给牛厂长买点水啊。”
马文欢愣一下:“急救电话打了吗”
江澈点头:“之前好像已经有些人去打过,我也叫我的兄弟去打了。”
一群人转身撒腿跑去。
“对了,提醒医院带老虎钳啊,最大号的。”江澈在后面喊。
“医院有老虎钳吗”有个人愣了愣,一拍大腿说:“对了,报警了吗”
江澈说:“哎呀,对,报警,忘记报警了牛厂长,你确定是那个什么刘嘎包干的吗”
牛炳礼含泪哽咽,大声愤怒道:“就是他,狗日的还学人戴手套,老子知道就是他我第一下清清楚楚看见人了啊。”
“那就快去报警,查,抓人”,江澈指挥道,“还有啊,关键记得给牛厂长拿点水啊,你们看这嘴唇干的。”
一群人在江澈的乱指挥下稀里糊涂狂奔而去,连衣服都忘了给牛炳礼多蒙几件。
电话打了,老虎钳拿来了,可是试了试无从下手,唯一能直接派上用场的是水牛炳礼也是渴极了,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好多。
结果,救护车还没来,牛炳礼脸紫了,他发现自己想尿尿。
但又不敢尿,钉着呢,痛得牛厂长一个劲地哭
“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外头有人指着路口喊。
救护车终于来了,亲信们一阵放松,江澈也在旁安慰两句:“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车子停在了十来米外的路边,下来两个人,抬着担架朝这边过来,“让让,让让”
人群自动闪开一条道。
牛炳礼长出一口气,劫难终于结束了,至少性命无虞,他抹了抹眼泪眯眼一看,再一看
小白车车身上。
猛一下灵魂被掏空
人群:“库库库库库哎呀哈哈哈”
“啊呜”牛炳礼神经彻底崩了,错乱了,哇哇大哭着嘶吼,“是谁,是谁给火葬场打的电话一定是你们这帮下岗的,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老子要弄死你们”
差不多这个时候,一辆救护车正开往市政府位置。
电话说在市政府大楼门前不远,有一个受伤的重要病人急需救护说是因为欺负了人家老婆,被穿袋钉在地上的市纺织二厂副厂长,牛炳礼。
路远,医生护士们一路讨论着,脸红唾骂,但还是忍不住好笑。
正文第九十二章等待事情发酵
现场就在老街拐角,上班下班的路旁边。牛炳礼整个人已经抓狂了,如果是大猩猩,就该站起来一边嚎叫一边狂捶自己胸口的那种情况。
但是他不能动,被拴住的牛还能小范围移动,但牛厂长不行,一毫米都不行他是被钉住的。
骂完他就颓了,低着脑袋不动不吭声。
远远近近围观的人到这会儿已经无法计数,时间也已经不短了,慢慢开始有人把事情想得更深。
比如某几位和牛炳礼同个班子的成员,甚至有的站队原来在他这边的领导层,他们也躲在人群外墙角旮旯的看着,但是绝不会冒头,像马文欢那些人一样傻乎乎跑出来。
眼前的情况跟牛炳礼私下被人砍一刀之类的不一样,它太公开化,影响太大,虽然表面看来牛炳礼是受害者,但是其实后续已经变得很难预料。
牛炳礼春风得意人张狂的几年间,干下的破事实在太多,巴住的人是不少,但得罪的一样不少。
这些人个个都是把政治关系学玩得炉火纯青的老泥鳅,他们已经在考虑事情发酵后的可能性、走向,包括自己的位置、态度和机会了。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还不足以让他们下决心他们在等待事情继续发酵,看形势。
“小心担架啊,让让。”
火葬场专车上下来的两个二十来岁工作人员刚才在远处被人声淹没,所以还没搞清楚情况,拎着尸体担架一路小跑过来。
一个小声向另一个问:“死人在哪”
另一个小声答:“半光着那个,电话里说是子孙袋出血出死的。”
这时间,1992年,虽说国家早几十年就已经在推广火葬,但是强制度还不够,火葬场活少,效益非常差。
难得有活,两名员工工作积极性很高放下架子就要抬人。
“干嘛干嘛呢没看到人还活着吗”马文欢等几个亲信护主心切,急着上前推搡。
抬惯了死人练的胆,两名火葬场的员工也不是吃素的,瞪着眼,挺起胸膛反推了几把。
一个大声道:“还没死你们打什么电话”
另一个干脆往地上一蹲,“反正车来了,要么人抬走不是,要么你们给钱,要不我们就在这等着。”
什么叫等着这要是以前,牛厂长就得过去给他一耳光,现在他过不去,除非带着大地。
“啊呜呜呜”一激动,牛炳礼没憋住,尿了,尿得哭天抢地,惨绝人寰。
那家伙漏的,整个一个花洒,还带色的。
臭味向空气里发散,围观人群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些,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