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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兴奋激动的守军打招呼,黑着脸的李铁柱已经走到跟前劈头盖脸地高喝道:“那个王八蛋刚才喊扔的手榴弹”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炊事班老王头急忙站出来解释:“黑咕隆咚的,你们又戴着钢盔,闷头不坑神地摸上来,那个晓得你们是鬼子还是自己人”

李铁柱被这句话一滞,觉得对方说得虽然有道理,但是自己可是伤了好几个弟兄,他们千里迢迢来打鬼子,还没见到鬼子就受了伤,这算什么事,这事不能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过去了。

“你们不是也没打招呼就打要不是老子躲得快,已经被机枪给打死逑了,今天你们必须给个说法。”李铁柱此刻心里还心有余悸,方才那机枪打得又狠又刁钻,要不旁边刚好有弹坑,自己绝对活不了。

原本兴奋的残兵们现在有点懵,原本满心的激动和高兴以为援军来了就可以活着撤下去了,但是现在误伤了友军,麻烦了。

杨凌也觉得自己欠考虑,不分青红皂白地就下令开打,伤了友军心里有愧,主要是这些天打鬼子神经紧绷,脑子里全都是那些带着钢盔的鬼子兵,没有想到增援上来的桂军也是戴钢盔的。

躲是躲不过去的,杨凌上前一步开口:“枪是我让打的,手榴弹是我让扔的,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为难其他人。”

李铁柱一听这话,啥意思误伤了人还有理了他满脸怒气的冲到杨凌的跟前,扬起拳头准备替自己受伤的弟兄出口恶气,但是远处惨白的闪光划过,他看到了杨凌那张鲜血和泥尘的脸,脚步顿住了。

守军已经在阵地上苦战了好几天,活着的人也都变成了活死人,能够活着就不错了,哪里顾得上收拾自己,此刻所有幸存者都浑身脏兮兮的,破破烂烂满是鲜血和泥尘,蓬头垢面,怎一个凄惨形容。

看到站在自己身前半边军服都被弹片撕碎的削瘦军人,李铁柱心中很想为受伤的弟兄揍他一顿,但是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娘的,算老子倒霉。

“今天的事情先记下,等打完鬼子再算账”李铁柱恨恨地松开了自己紧握的拳头,心中泄了气,他们是来来日本鬼的,不是打自己人的。

杨凌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这犬牙交错的战场上,危机四伏,误伤自己人经常生,不过还好这几名桂军士兵有钢盔护住脑袋,逃过一劫。

大批桂军士兵抵达了战场,他们清一色的钢盔,拉风的黄色军服,与破破烂烂的守军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着这些战意高扬的桂军士兵杨凌的心情很复杂,不过援军的到来让苦战的守军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正文第八十一章反击部队

1o月初开始,日军第三,第九,第一o一师团等部在航空兵飞机的掩护下强渡蕴藻浜,至十月中旬,已经突破中国守军的阵地,在蕴藻浜南岸站稳脚跟。

日军站稳脚跟之后,立即以飞机、战车为掩护向蕴藻浜南岸迅的扩张,兵锋直指大场镇,大有席卷江湾,闸北,尽占苏州河北岸之形势。

与此同时,北面进攻罗店的日军部队遭遇守军顽强阻击,数次突入罗店又被守军夺回,双方在罗店血战,日军虽然进攻猛烈,但是却进展迟缓,整个罗店地区变成血肉磨坊。

日军上海派遣军指挥官松井石根不得不调整战略,放弃从北面切入将上海地区中队战略包围的企图,抽调进攻罗店的部分兵力南下大场镇,企图配合西进的日军部队实行中央突破拿下大场镇。

大场镇乃是进入上海市区的通道,如果大场镇一失,将会切断中队同上海市区的联系,将中队一分为二,整个防线动摇。

为了挫败日军企图,中国第三战区与1o月11日在苏州召开军事会议,商讨集中兵力进行局部反击,十月中旬,又在昆山举行会议,最终确定由广西第二十一集团军为反击主力,力求突破东面蕴藻浜右岸日军,打破日军的中央突破企图,解除江湾,大场,闸北所受到的威胁。

在这次大规模的反击战,由陈诚的中央兵团以及朱邵良的左翼兵团联合实施,广西第二十一集团军为反攻主力,其余各部组建数个突击团,配合攻击军行动,如果一旦成功,将会一举扭转改变淞沪战场中国守军的被动形势。

蕴藻浜地区的日军第三,第九师团1o月18至19日继续在炮火的掩护下向前攻击前进,而中国反击各部均已抵达突击位置。

不过鉴于广西第二十一集团军千里迢迢赶赴淞沪战场,疲惫不堪,第三战区统帅部特意将反击时间从1o月19日改为21日。

1o月21日夜,白天的激战已经告一段落,丁家桥以南中国守军阵地笼罩在黑暗之中,一片寂静。

丁家桥以及东边的桃园浜、北侯宅阵地是在两天前沦陷的,中国守军遵守第三战区阵地战的策略,除重伤员能够撤离外,其余无论将校未经允许,不许擅自离开阵地,只能泡在泥水战壕里直至战死,以至于阵地失守时,许多营团全部殉国,悲壮而惨烈。

丁家桥以南的中国守军阵地之中,桂军174师部队以及配合反击的突击部队都在做着突击前的最后准备,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杨凌以及当初守卫阵地的川军,税警总团的士兵们也要参与到反击作战的序列之中,他们被临时编为突击团,负责侧应桂军主力的攻击行动。

身为穿越人士,杨凌知道这是一场注定以失败结局的反击行动,因为这场反击行动自开始就低估了反击部队的火力。

此次反击是学日军实行中央突破,可是日军有飞机火炮的火力实行突破,但是中队缺少强大火力的支撑,实行中央突破就是一个笑话,靠着血肉之躯,根本就撕不开鬼子的防线。

杨凌非常想要逃离,但是人在战场身不由己,到处都是犬牙交错的防线,并且战区部已经下了严令,未经允许擅自离开部队一律逃兵论处,不需要审判督战队直接可以就地枪决,杨凌很无奈,在这近百万人混战的战场上,个人的力量微乎其微。

炊事班唯一的幸存者老王头此刻正闷声不响地在磨刀,马刀的锋刃与磨刀石出有规律的摩擦声,逐渐变得锋利起来。

吴江依然沉默,他坐在一具尸体上,将一颗颗子弹压进枪膛之中,很认真,也很仔细,他是一个冷静和冷酷的人,杨凌从未见他笑过,杨凌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够将一个人改变成这样,他只能猜测或许是性格使然吧。

咔嚓银色的表壳轻快地跳起,圆润光滑的精致表盘映入眼帘,黑色的指针依然永不停歇的转动着,还差一刻十九点。

杨凌收起怀表踹进了口袋,掏出还剩下的半块饼子咀嚼了起来,无论是进攻还是逃命,体力永远是重要的。

一边咀嚼饼子,他的目光掠过阵地上堆积的尸体,掠过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