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值得等待的,就犹如老夫在等你一样。”朱圣人道。
李修远又道:“有几件事情我很好奇,朱老您还请勿要见怪,朱老书上记载您真的是得脚气病死的”
朱圣人道;“不是,被歹人陷害,毒杀的,老夫的理念影响了天下很多人,有人赞同,自然也有人反对,理念的争执演变成尔虞我诈的厮杀并不奇怪。”
“理念存天理,灭人欲么”李修远道。
朱圣人闻言当即脸一黑:“世人对老夫理念的歪曲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了么你可知老夫的原话么”
“不太知晓。”
朱圣人道:“饮食,天理也,山珍海味,人欲也,夫妻,天理也,三妻四妾,人欲也,老夫的存天理,灭人欲,是指认应该正常的饮食,不应该追求那些奢华的山珍海味,那样不过是消耗钱财,奢靡骄纵罢
了,哪有半分可取之处夫妻,天理也老夫教导百姓要爱护自己的妻子,不应该三妻四妾,肆意的放纵自己。”
“后世那些歹毒的文人断章取义,这是要老夫遗臭万年啊,而且老夫理学一说,更是辩论阴阳,以阴阳气息之理,一解鬼神之惑,让天下百姓勿要迷信鬼神,难道这样也有错了”
说完,便是死了这么多年,也不禁痛心疾首起来。
美好的理念被曲解成这样,他若是尸体没烂的话这会儿指不定要从棺材里跳出来。
李修远听闻理解了这个朱老的理念了。
他主张百姓要勤俭,不要奢靡,提倡一夫一妻,不要三妻四妾,更是教导百姓鬼神精怪不值得畏惧,不过是阴阳变化产生的而已,属于天地正常的现象,没必要过度崇拜。
但看似美好的理念却背后得罪了很多人。
先是禁止奢靡这就得罪了不知道多少达官显贵。
一夫一妻
就现在这个时代而言,还太早了,根本就不合时宜,连皇帝都三宫六院,怎么提倡一夫一妻
让百姓不迷信这不是断绝天下庙宇的香火么,那些靠这些吃饭的人和鬼神还不得联手灭了你。
“你说,老夫的理念有错么”朱圣人道。
李修远道;“你的理念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暂时容不下你的理念,不过我觉得你的理念是一颗种子,今日种下,也许一千年后会开花结果,毕竟你能成圣就是老天认同你的理念,否则你也不能
因此成圣,不是么”
朱圣人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失魂落魄道:“没用的,我未成圣,只有半圣,理念便是传播开来也只能达到一半的期望。”
“但是无所谓,你的理念能抑制天下鬼神,只要成功也是有助于老夫理念发扬,所以老夫助你,也是在助我,你现在还有其他的疑问么”
李修远道:“还有最后一个,那就是后人说你把儿媳妇的肚子搞大的,这是真的”
朱圣人脸色顿时气的红一片,紫一片,像是在变脸一样,头上都冒起了青烟。
“好你个小子,老夫,老夫”他气的发抖,左右看了看,忽的从一旁的供桌上拿起了一根戒尺,撸起衣袖就对着李修远打来。
“看老夫不教训教训你这小子,老夫清白一身,难不成死了也要承受这样的污名”
说着当真对头敲下。
李修远怔了一下,他今日可没有封锁气息,这朱老以鬼神之去靠近自己的三丈之内居然没有半点异样。
朱圣人似乎看到了他的诧异道;“让老夫告诉你所为的鬼神不近,那是因为你气息和鬼神的气息不容,你的气息刚正,纯净,鬼神的气息阴冷,驳杂,以老夫的理念解释就是,阴阳二气不容,互相排斥,故
而鬼神靠近不了,但老夫死后好歹也是半圣,气息与你接近,你能驱散鬼神却驱散不了老夫。”
“朱老,你还下手打我”李修远反应过来,忙灵活的躲避。
多年习武不是白练的。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那个问题太过得罪人了,似乎挑战了这位朱圣人的底线。
“老夫说一不二,说打便打,小子休走。”朱圣人拿着戒尺追了过来。
正文第七百十九章消散
朱府之内。
朱潜将李修远送去了祠堂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在一旁的凉亭之中静静等待着。
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昨夜梦见爷爷托梦显灵,身为子孙的他心中很是重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这位李修远李公子,值得先祖如此的重视可在意必定是有其不凡之处。
那日龙吟湖畔,李修远作睡龙图他是亲眼所见的,的确是鬼神之技,非凡人能够掌握的。
此人身怀神异,又加之位高权重,将来必定能对大宋朝产生深远的影响。
“夫子,你听,祠堂那边似乎有些打闹的动静传来。”忽的,一旁的士子倾听到了一些动静,忙提醒道。
朱潜恍然回过神来,也当着听见一墙之隔的祠堂那边有打闹的声音响起。
“先祖灵位之地,岂能有打闹之事发生,那是对先祖的极为不尊重,老夫且去看看。”他当即站了起来,然后大步便往祠堂走去。
可是刚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朱潜却是眸子一缩,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了祠堂之中有一位身穿儒衫,头戴方帽的老人正在拿起戒尺追打着李修远,而那李修远却没有反抗,回打的意思,只是连忙左右闪避,但那老人却很生气,并没有因为他的闪
避就放弃追打。
“爷,爷爷”朱潜浑身一颤,嘴唇微动,眼眶竟忍不住涌出了一股热泪。
恍然之间他一股年幼时候的记忆浮现了出来,他那个时候还是一个蒙学童子,爷爷也是如这般拿着戒尺追打着偷懒不做功课的自己。
以前年少不懂事对于爷爷只有畏惧和害怕,但到了他这个岁数之后却是什么都懂了。
忍不住往祠堂走去,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的爷爷显灵了。
可是脚步往前才走没两步,突然眼前刮起了一阵狂风,卷起了地上的砂石,吹眯了他的眼睛。
朱潜揉了揉眼睛的细沙,可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祠堂之中哪里还有记忆深处那个老人的身影,只有李修远一个人端端正正的跪坐在一副画像前,微微低头,似乎在做聆听状。
幻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