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远平静的说道,态度冷淡,但也没有拒绝他的求救。
杜文哆哆嗦嗦的举起茶杯,放到嘴边准备尝一口,可是手掌抖动茶杯里的茶水却是洒在了身上。
李修远见此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缓缓道:“你之前走的时候我替你开了眼,虽没有达到天眼的地步,但却能辨认妖魔鬼怪,你这转而吓成了这样跑了回来只怕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是
妖么”
“我,我”杜文嘴唇微动,神色苍白道;“我父亲有些不正常。”
“你父亲刑部侍郎杜泽”李修远道。
他之前已经大致留意过朝廷六部的几位侍郎了,兵部的傅天仇,刑部的杜泽,之前那个门口摆着两个石狮子被自己弄掉的吏部侍郎张元,还有中书省杨大人,他的儿子杨上使就是被自己在金陵城砍了脑袋。
“他,他不是我的父亲,他的神色不似人绝对不是正常的人。”杜文满脸恐惧道。
李修远喝了一口茶水道:“你有了看破鬼怪的本事,所以你回家见到了你父亲的异常不似人的异常,你看见了你父亲什么异常的地方”
“眼睛,他的眼睛不是人的眼睛,没有瞳孔,黑漆漆的一片妖,他是妖怪,绝对不可能是我父亲,我父亲没有那般神态。”杜文道,神情激动而又害怕。
他心中有一个不敢想象的后果,那就是若是家中的父亲是假的,那么自己的亲生父亲又在哪里呢
说不定已经被妖怪吃了也说不定。
这才是他真正恐惧的地方。
妖么
李修远目光微动,却是不怀疑杜文的话是假话。
而是在考虑到这事情的严重性。
刑部侍郎可是手握实权的朝廷大臣,能做到这官位上的人鬼神是没有办法谋害的,便是精怪也不敢得罪,因为谋害之后带来的恶果恶报太大而来,就如傅天仇一样,去金陵城走了一圈也没见到有鬼神去谋害
他啊,只是他官运低迷的时候女儿傅清风受到了病鬼的纠缠而已。
同样的道理,若是这个杜泽真的有问题那么就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了。
而是整个京城,整个朝廷,整个大宋的天下都有问题。
“今日你也累了,先休息吧,等晚上的时候随我去你府上探一探,看看你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修远道。
“多,多谢李公子,你,你的恩德我这辈子是不会忘记的。”
杜文这个纨绔弟子感激涕零,噗通一声又跪在了他的面前,行如此大礼。
李修远说道;“你的跪礼我受了,所以我会尽量去帮助你,但是你要知道,京城之中敢于搅合你父亲这滩浑水的人不多,偏偏我就是其中一个,你应该庆幸自己的福报深厚,日后莫要寻花问柳,风花雪夜,
折损自己的福报了,不然我这次救了你,下次你还是会倒霉的。”
“李公子的话在下铭记于心。”杜文诚恳道。
他的话并不是假话,这杜文的确是福德很深厚,从他的出身就看的出来,天生富贵命,官运,财运,样样不缺,这应该是上辈子积攒了福报的缘故。
可惜李修远手中没有京城的这本生死簿,看不到杜文的前世今生。
几个时辰之后,夜色降临。
京城之中依然一片灯光通明,这片繁华之地日夜不息。
而此时此刻,李修远却是刚刚打坐完毕从卧房之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往常一样的锦衣,同时身上披着一件金红色宛如绸缎一样的披风,在灯火的映照下散发出一层光亮,神异非凡,而在腰间悬挂着一柄古朴大气宝剑,像是春秋时期的样式。
“夜里的京城总不得安宁,和金陵城一样啊,天子都镇不住这一城之地”李修远抬头看着天空。
却是乌云闭月,昏暗一片,一点星光都没有。
“李公子这么晚了也要出门么”
忽的,小谢的身影从对面的屋子里飘了出来,一双柔弱的眼睛露出了几分担心之色。
“是啊,有点急事,打搅到了小谢姑娘么”李修远道。
“我是鬼魂之躯,这怎么会被打搅,只是今夜我感觉周围阴气重的很,只怕有些邪祟会乘机出来,李公子还是尽量别夜出比较好。”小谢道。
李修远笑道:“我不出门可以,但京城的百姓却不能不出门,他们可不知道今夜会有邪祟出来。”
“小谢姑娘在下就先离去了,刚才小谢姑娘的提醒我会放在心上的。”
小谢看着李修远离去,并没有开口阻止。
她只是小小的女鬼而已,怎么能阻止的了这样一位人物的要做的事情呢。
很快,李修远出了门。
他只是带着韩猛和吴象两个人当护卫而已,其他人没有带。
因为没有必要。
他这次是为了查探那个刑部侍郎杜泽的身份,并不是要防范刺客的刺杀。
“杜文,走吧,去你府上看看。”李修远说道。
一直在大堂里焦急等待的杜文见到李修远走了出来,当即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李公子,在下在前面带路,这次就有劳李公子了。”
李修远笑道;“你有求于我的情况之下才收起了那纨绔的脾性,如果你能一直保持这种态度的话,我想你还是值得称赞的。”
杜文闻言啊略有所思。
很快,四人顺着街道直接向着刑部侍郎的府上走去。
朝廷官员的府邸大致都在一个位子,相隔不远。
当李修远路过那个吏部侍郎的府邸时候,随意撇了一眼,看了看吏部侍郎那门口的石狮子。
灵性不在,已有裂纹。
同时府上有一股阴沉之气笼罩,仿佛人气不足,有些阴森恐怖。
“这是要衰败的迹象啊。”李修远心中暗道。
可是当几人路过前面路口的时候,却又忽的听见了一声声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同时一股阴冷的寒风不断的呼啸而来,卷起了地上的灰尘和落叶,让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了,
“这路口的风怎么这么大。”
杜文以袖遮面,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却看见一队仆人抬着一口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