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和着朔风在天地之间乱舞,磅礴的风,加上冰冷白雪,使得整片北国天地几乎都融为银白一色。在那狂风下方的世界里,万余中原将士们不避严寒,挑担装车运输谷间数尺之深的厚雪。别看方今依旧是雪如怒浪般降下,但将士们以力辟道,待清理到今日晚间时分,这山中的路径便可容军马行过。
“儿郎们!再加把劲!”
虎翼将军刘广,骠骑将军文越身披铁甲,纵马往来奔驰指挥将士们清雪开山。不过,谷中突然骤起一阵旋风,刹那之间,雪更狂了。几乎化为了突起的大雾般扬尘蔽日。吹得将士们睁不开眼,随即便有一颗颗冰雹当空落下,当即便将那不及躲闪的众军拍倒在地。
天空中突降一阵猛烈的冰雹,慌得将士们于寒雪中匍匐,唯有死死的掩着钢盔。但听冰雹拍打着战铠,噼里啪啦,弥漫北域的寒冷与危险,时刻都在击垮着将士们的信念。但他们不会退缩,挨过了冰雹,便自满地冰雪中爬起来,继续清理满地足有拳头大的冰屑。
此时于营帐之中,太尉董兴拄着拐杖,于营中焦急的左右行走。时闻帐外冰落如雨,轰鸣澎湃宛如战鼓,正震惊于北地这变幻不定的天气之时,却见虎翼将军刘广满披雪尘,风风越见那番将坐骑神武,凛凛恶相,宛如巨人。恐刘广一人难以匹敌,当即一拍坐下追风千里马,手持长刀朝着那番将扑去。虎翼将军刘广,骠骑将军文越左右齐出,那百羌勇见之,不由得放声狂笑,驭坐下铁甲蛮牛踏碎了满地堆冰积雪,与两位将军阵前厮杀!
番将抖擞勇力,与两人斗到十余个回合之时,当即大喝一声,以千钧之力,沉重一刀便朝着刘将军砍去。刘广急忙横枪招架,却不曾想番将臂力奇大无比,一刀落下,竟将精钢所铸的枪杆逢刀劈断,成了两段。刘将军于间不容发之际抽身急闪,免不得坠于马下。惊险无比的闪过了这夺命的重刀。
刘广坠马得生,文将军敌不得番将,挡了两合,但觉手臂酸软,独木难支。只护得刘广爬上马背,二将将兵器望百羌勇面前虚晃一着,回身便走。董兴见二将之力也难挡番将之勇猛,当即匆忙大驱军马冲杀向前,那百羌勇呲牙冷笑,把手一招,身后五万铁甲蛮牛骑震撼大地,毫无阵势般的混杀而来!x
这群铁甲蛮牛骑实是凶悍无比。率先撞入阵中,第一线与其相迎的马军只不过一个照面,便被连人带骑撞得横飞而出,惨死雪间。况且这些蛮兵番将身披厚重的铁甲,驱动坐下蛮牛更于阵中横冲直撞,虽无阵型军势,却杀得中原军马丢盔卸甲,不能当其勇猛。
刘广、文越二将拼死护得老太尉向后军奔走。却见百羌勇毫不放过,独身撞阵而来,坐下蛮牛双角发力,一路上以极端蛮横的方式撅飞了无数中原兵卒。径直朝着太尉的旗号之下杀来。刘广见那番将凭着一腔勇猛,只知道死追不放,当即取弓箭在手,疾放离弦一箭射之。
那百羌勇虽人高身猛,却碍于榔槺笨拙,难挡流矢。被这一箭正透左面肩铠,当即被射下蛮牛。那等番兵见了主将重伤,忙驱骑杀来,旋风般的护卫主将回关上去了。权且放过了这中原军马以及董太尉的性命。
幸得两员猛将相护,董老太尉此番方能死中得生。不过虽是伤得番将肩膀,待到自避风之处安营扎寨,计点死伤人数之时。董兴太尉更难免悲惶。只因在这一场遭遇战中,中原军马便折损一万。伤者还不计其数。俱都是被那些铁甲蛮牛骑撞碎了身体,踏穿了胸膛。x
“陛下啊都怪老臣无能啊!没有将这些中州的好儿郎们,带回长安,让他们享受无上荣光,盛事太平”亲自见那一具具尸身被埋葬边城雪中,碑文成林。董老太尉几欲哭昏了眼。身旁刘广、文越二将虽是悲伤,却依旧劝说太尉道:
“太尉权且莫要心伤。番兵勇猛,蛮骑凶残。如不能破敌向前,与公主殿下三军会师戎狄之城下。那么,便是辜负了亿万中原百姓的期待。我等但愿誓死报国,可如今敌军强大,光凭我等一腔孤勇是难以战胜的。还望太尉出谋划策,破敌建功啊!”
“你们说的是!这些将士们的仇恨,老夫明日便要向那关中番兵寻回!”董太尉拭干了眼角的泪水,只有深切体会过血战后的哀伤与心死,方才懂得身位一名统帅的不易。只有一颗心坚若磐石,能承受此等痛切的人。方才能够带领着军马战胜强敌。
所以,为了中州万民,为了随军诸将。他必须要战胜这份重若泰山的压力,这份强敌临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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