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入朝,不过遭到皇甫嵩等重臣阻挠,也只能作罢。这段时间他仍不死心,四下活动,迟迟没有回西凉就任,没想到今天被陆遥当着天子的面给推了出来。
他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哪里猜不到卢植这事本质上就是内臣与外臣之间的一次交锋。无论站在哪一边,势必要得罪另一方。这买卖怎么想都不划算。
“西凉刺史董卓何在”灵帝目光扫过下面群臣。
“臣西凉董卓拜见圣上。”董卓知道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出列参拜。
“异人孤舟所言,可是实情”张让没等灵帝开口询问,抢先阴柔的笑了笑。
董卓哆嗦了一下。他听得出张让语气中隐含的威胁。左右为难之际,他听到旁边陆遥像是提点,又像是自言自语。
“异人啊异人。”
董卓忽然福至心灵,顿时如释重负道:“异人长于谋略。臣奉旨率军征讨黄巾贼寇,全赖异人出谋划策才收复下曲阳。论及攻城器械之用,异人远胜我等。”巴拉巴拉说了将近小半个时辰,中心意思就是异人实力不行,但是很有想法,至始至终避开了主题。
“果真有此事”灵帝听着来了兴致。
董卓心里一松,当场化为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将下曲阳一战详尽道出。这一说就是近一个时辰。尤其是听得灵帝对异人感兴趣,他更是不遗余力吹嘘异人如何如何。听得灵帝大呼有趣。什么卢植,全都抛到了爪哇国。
张让对此倍感无力。讨灵帝欢心是他的本份,深知这时候站出来只会惹灵帝不高兴。这种事他万万不会做。于是他只能作罢,任由董卓夸夸其谈。
再有趣的故事对灵帝来说也就是三分钟热度。很快灵帝又打起了呵欠,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时陆遥见火候到了,果断出声打断了董卓的描述:“北中郎将无罪,却有过。”
灵帝听了半天故事,乏得不行。听陆遥突然转入正题,他这才想起正事,不过也没心情继续争辩下去,当场宣道:“异人孤舟所言甚合寡人心意。卢植无罪,却有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削去官职,贬为庶民。”说到这里,又转向张让:“阿父,你意下如何”
张让看到灵帝一脸不耐,只得息了心思,笑呵呵的拱手道:“圣上英明。”
底下群臣见灵帝只削卢植官职,连张让都选择了退让,纷纷松了口气,齐赞天子圣明。皇甫嵩等人见状,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接受现实。
唯有陆遥借着低头行礼掩护,眼中精光一闪。
总算得逞了。
第142章说服卢植
别院内,皇甫嵩等人为卢植平安出狱大摆筵席,为其庆贺。
“子干兄,这一杯为你平安脱身贺。”皇甫嵩举盏,遥敬对面卢植。
“老夫得以脱险,全赖诸位鼎力搭救。”卢植遥敬在座众人,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卢植经历过这次牢狱之灾,显得更为老迈。两鬓苍苍,眸间透着说不尽的沧桑,仿佛看透了世情。谢过众人,他再次举盏,遥敬下首处的陆遥:“先生大才,老夫如今被罢去官职,唯有敬先生一杯聊表谢意。”
“不敢不敢。”陆遥拿起酒盏,先干为敬。
“先生好没道理。说好搭救卢老将军。卢老将军却落得这个下场。”袁绍重重一顿酒盏,显然很不满陆遥所为。
“本初兄何出此言”曹操大讶:“先生这招以退为进,致使圣上当场做出决断,已是难得。张让老贼也只能作罢。这可全是先生之功啊。”
袁绍重重哼了一声,起身拂袖离去,看得在座众人面面相觑,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陆遥也不意外。
袁绍只是庶出。袁术才是嫡出。为求前程,袁绍一直以来都在暗中致力于帮助所谓党人脱困,借此养望。这次搭救卢植,他更是不遗余力,借此拉拢群臣。
卢植本是朝中老臣,声望极高。他本打算亲近,结果卢植倒是出狱,却被削去了官职。他借不到势,怎能不恼火陆遥没能将卢植全须全尾救出。
这些都是上一世论坛上的历史帝们分析出来的。陆遥当时当作消遣看过,觉得有趣便记在了心里。现在倒是用上了。
袁绍拂袖离去,其他人也没久留,草草结束了宴席。作为主人,淳于琼将卢植安排了住处便退下了。
“卢老将军。”陆遥见左右无人,开诚布公道:“没能保住卢老将军官职,孤舟虽然惭愧,却并不后悔。”
卢植大感意外,反问道:“莫非先生另有妙策”
陆遥笑着点头道:“不错,无非多花些时间而已。”
“何解”
“十常侍靠的是圣上才会横行无忌。当今圣上无心朝政,听之任之。不过经过黄巾之乱,圣上也怕朝廷不稳。只要群臣反对,圣上必会赦免卢老将军。”陆遥如实道来。
卢植沉吟片刻,释然道:“不错,圣上固然无心朝政,却也心系社稷安危。若是群臣反对,也只能妥协。先生不妨直言。总不会是怕老夫瘐死大狱吧”
“自然不是。”陆遥暗暗松了口气,立刻解释道:“如今奸佞当道,内有十常侍,外有外戚大将军何进。卢老将军秉性刚烈正直。别看今日群臣为你求情,不过是为了反对张让而已。老将军继续留在朝中恐怕难以自保。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个闲云野鹤”
卢植默然。
陆遥所言字字都说道了他的心坎。回想自己一生,正如陆遥所言,立过功,也因为刚烈正直得罪过不少人。往日结交的都是蔡邕,李巡等大儒,反倒少与其他重臣亲近。这次入狱,若非陆遥从中穿针引线,说动何进,袁绍等人四处游说群臣,恐怕就真的要死在大狱当中。
“若老将军不愿隐居山林,孤舟在朱崖州有一领地,正需要老将军这样的定海神针坐镇。老将军若是不弃,孤舟愿全权交由老将军管理。”陆遥见火候到了,当即道出真正目的。
陆遥自知受封西园左校尉,在群雄讨董战役开始前必须在洛阳经营局面,以便奠定将来的优势。如此一来,世外桃源镇就顾不上了。荀彧迟迟没来音讯,只靠丁衍一人管理日益强盛的世外桃源镇已经吃力。卢植文武双全,又老成持重,正是他离开后坐镇世外桃源镇的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