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父的爱女之心,显然贵为高级干部的顾海燕,也是心生恻然。
“得了,他们快进门了,不说了。”
挂掉电话,林海文走了两步到门口。
“谭老师来了”林海文和谭文宗打过招呼,一转头看着顾以致,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生动:“呦,这位难道就是皇城博物馆资深顾问,我国古书画领域的权威专家顾以致老先生么怪不得今早起来,就听到喜鹊叫呢,啧啧啧,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傅成跟在两老后头,憋着笑。
谭文宗也是,今天老顾一大早跑到他家里来,坐着就是不走,扯三扯四扯不出个由头来。等到傅成来接人的时候,他非得跟着上车一起来,口口声声说“我非得看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东西,置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于不顾”。
最后也没办法,只好一起来了。
顾以致“哼”了一声:“小子,你别阴阳怪气的。还寒舍呢,你当我不知道,你花了几大千万买的房子,这京城里头比这更好的地方,那根本就没有了。你这是什么知道么虚伪”
老头子大概就是退休后遗症,林海文倒觉得有点好玩,6松华也马上要退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种后遗症。
“得,那就请您到我的金碧辉煌大宫殿来参观参观吧。”
这里头也没什么人,傅成给泡的茶。
庆阳毛尖。
“啧,顶级毛尖,几百块一两,真是有钱人啊。”老顾喝的挺有滋味,偏偏嘴巴不饶人。
谭文宗都看不过眼了:“你要是喝着有负担,就别喝了啊。”
顾以致斜睨了他一眼:“我有什么负担的,我一个清贫劳动者,喝一点资本家从别人那里剥夺的剩余价值,再正当不过了。”
他说着倒是兴致起来了,端着薄胎青瓷的盖碗,悠然自得地在画室里转了一圈,时不时感叹一声“呦,常硕的画,几百万欧元吧”“呦,还有俞妃的,又是几百万人民币”“呀呵,江涛的,百来万要的”“这个老外是谁法国人拖尼特,画的还不错”“还挂自己的画,真是不嫌害臊”。
“我害臊什么呀,我的画那也是百万欧元市场价的。哎,这么说起来,我这间画室说是金碧辉煌,也没说错啊。比皇城还值钱呢。”
老顾简直是隔着棉花打拳啊,不着力,实在是没趣儿。
“谭老师,您这边走,我带您去看”
“看什么”老顾赶紧放下盖碗,蹭了过来。
林海文憋着笑,把他们带到了藏画室。
一只泰窑的瓷罐,颇为壮观地被放置在木架上,上面冷幽幽的光源让没有窗户的藏画室亮如白昼。
傅成挺紧张地锁上了画室的大门,守在画室门口。
谭文宗一进这个门,就完完全全地被瓷罐吸引了,旁边那些林海文的大小画作,通通不再入眼了。老顾倒是有心情四处看看,还有话说呢:“我就猜到,你小子一定是搞到了什么古瓷,不然老谭不可能变节的那么快。”
等他走到谭文宗的边上,凝目看向这只泰窑青白釉瓷罐的时候,脸上呆滞下来他虽然是书画专家,但本身却是个通才。尤其是文物鉴定领域,大致都有积累和了解的。
更别说,眼前这只泰窑瓷,更毫无疑问是华国古瓷器中天潢贵胄一般的存在。
“泰窑”老顾有点艰涩地问了一句:“这么大的泰窑”
谭文宗没理他,看向林海文:“我能上个手么”
“您随意,边上有手套。”
“老谭,你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吧”顾以致这会也想起来了,大英的那个盘子,才是泰窑第一器啊。眼前这个巨物,怎么可能是真品
谭文宗戴着极薄的白手套这种手套是用另一种套的材质做的,最薄,韧性好,感受力一流,细细地抹过瓷罐的釉面,那股熟悉而让人震撼的感觉,仿佛直接拨动了谭文宗的心弦。
对于一个一辈子研究古陶瓷的专家来说,一件如此大开门的泰窑瓷器,简直比一万个光光的美女还要有吸引力,还要能引动他澎湃的热血。
大开门
确实,谭文宗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件瓷罐是真品。
太正了
这种正,不是说完美,没有磨损,全新,而是你一打眼,就能感受到独属于泰窑的那种风韵,如凝脂,如美人,是周正之标准,掌陶瓷之仪轨。
谭文宗平息了一下,举起这只瓷罐,看到底下的朱砂落款。
“明德年制”
大书法家柳如真的亲笔
泰窑在明德一朝,质量为最高,所以泰窑有时候又称明德窑。而柳如真就是为当时的官窑造办司写落款的,为了防止造假。他写了32个版本,个个都有细微不同,宫内和泰窑烧造处各有一本,其中唯一存世的内藏本,就在皇城博物馆,谭文宗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所以他一看,就知道这是柳如真的亲笔,也是官窑烧造的真品。
“怎么会,怎么会,居然真的有这么大的器物存世。”
林海文兑换出这个瓷罐,跟帝王出行图不一样,并不是以神秘宝盒的模式出现的,而是直接兑换的,所以很可能这并非是存世的东西,而是系统产物系统现在颇为ai,自从他兑换出钧窑烧造术之后,瓷器类兑换物出的比较多。
除了泰窑,其实其它的名贵官窑也有,只是林海文无意兑换罢了。
“老谭,”顾以致也细细看过了,以他对瓷器的鉴定水准,自然看着更像了:“这,这不会是真品吧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一个东西。”
“我谭文宗要是连泰窑都能看错,就白瞎这双招子了。如假包换,当世泰窑第一器,就是它了。”
第0614章贼不走空
天下泰窑第一器
谭文宗这个评价,分量可是十足十的,他一生对泰窑痴迷,目前全球有数几个藏有泰窑珍品的博物馆,他基本上都走遍了。大英博物馆那个盘子,他就研究过不下三遍。
顾以致看看这个瓷罐,又看看谭文宗,再看看林海文那张笑的云淡分清非常之欠揍的脸。
“怪不得呢,我说老谭跟被迷了似的。”老顾直起腰杆子,脸上倒是沉重了几分:“海文,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二般,你到底是怎么入手的别犯了错误。”
林海文就知道这俩老头,正义感爆棚,而且说不定还有小心思呢要是来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