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能师兄怕你还不知道凶手是谁,特命小僧好心告知,也为你节省点时间。你听好了,杀人的凶手,姓李名荣,道号任真子,如今乃是当朝国师,可千万不要搞错了。”
慧空嘿嘿一笑接口道:“住持听闻李荣要开辩经大会,帖子也送到了咱们寺里,想到既然你在洛阳躲避,就干脆命你前去,先诛其经义,再擒其归寺。少了一样,都是不行的”
神秀沉默良久才道:“师父突然决定要传祖位,且时间就在三天后,贫僧此时,却是无暇他顾。弘真师叔他们遇害,此事等我寺传承法会过后,贫僧自会有所交代。”
“神秀你果然心性凉薄”慧空大喝道,“同门因你惨死,你不思为其报仇,反而一心想着你的地位,好啊我这就把你的话昭告于天下,让天下诸僧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说罢,拉了另一个和尚就走。
神秀眼中露出无奈之色,到底还是躲不过这一遭啊
“两位师弟且慢”神秀开口道,“贫僧恭领师尊法旨。”
二僧驻足,相视一笑。
成了
此时,院外的圆测满心震撼,这才知道神秀为何拒绝他的真正原因
原来是禅宗五祖弘忍禅师不知为何,突然动了传位之念,且时间紧急,就定在三天之后。
此事极为不正常
要知道,神秀乃弘忍禅师高足,尽得其真传,一直以来,他都是禅宗公认可得法衣称祖之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公认的禅宗未来领袖,本人尚在外未归,寺内却突然决定要开传承法会,且留给他的时间极少。此事明显其中必有蹊跷
历来佛门传法,都伴之以腥风血雨,生死争夺。就连达摩传禅时,二祖也曾受到毒害,险死还生。
圆测对此深有体会,三藏寺虽小,但传法之争,依然激烈,这也是他执意为师报仇,要迎回师父遗骸的重要原因。
听二僧的口吻,是一位名叫慧能的僧人要和神秀争夺祖位,且此人居然得到了东山灵觉寺大半僧众的支持,可见,神秀之位,已极其不稳,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这样一来,神秀自然不会再有心思参加辩经大会,自然是回寺争夺传承才最重要。
可是在未搞清状况之前,神秀也不敢贸然回寺,所以他在少林寺驻留,想必这几日来,他一直也在焦急等着他的人给他传递消息吧
只是神秀没想到,他没等来他的人,却等来了慧能的人。
慧能要他去辩经大会驳倒李荣,再抓起归寺,这是阳谋,无论神秀去与不去,都落入其算计。
神秀若不去,则他凉薄之名算是彻底落实了,就算他赶回去参加传承法会,慧能一方也必会以此攻讦他,让他人心尽失。
可若是他去了,一来,他就更没时间去筹备传承前的准备,二来,抓国师归寺,这根本不可能完成,神秀注定要空手而归,这对他的威望,也是一种打击。
不过无论怎么说,神秀去了还能以力不从心来解释,可若是不去,就什么都完了。
想到这里,圆测的眼神亮了,神秀的实力还在他之上,他若去,圆测对付李荣的把握就更大了
杀国师做不到,但废国师修为,任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而且到时候一个身败名裂,又修为尽失的国师,朝廷肯定弃之如敝履
到时候李荣是圆是扁,还不是任人揉捏
圆测笑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陆恒出关
等慧空二僧走后,圆测重新回到了神秀的禅院之内,就见神秀背对着门,落寞地站在一株梧桐树下。
圆测并未开口,只是默默等待。
良久,神秀不无萧瑟做偈道:“一切佛法,自心本有,将心外求,舍父逃走。”
好偈
圆测忍不住在心里为神秀喝了声彩
不愧是禅宗号称悬解圆照第一的妙僧神秀,仅凭此偈,就足以证明其佛法之高深,绝不在其师弘忍之下。
此偈的典故出自法华经,说有一位富翁出远门,把独子留在家乡,后来家产旁落,孩子变成乞丐。父亲在另一个城市又经营了很大的产业,儿子流落到该地,不明究里,登门乞讨。父亲很惊喜,准备收留他,日后再相认。但儿子认不出父亲,也不知他存的是什么心,疑惧之下,连夜逃走。
神秀这一偈若是不知其做偈时的环境和心境,那它的含义就十分高大上,可以理解为众生皆有成佛的可能,都是佛的独生子。佛要接近众生,希望他成为佛的继承者,众生却不相信自己能成佛,也不相信自己跟佛有什么关系。
但要是结合神秀的现状,这首偈的讽刺意味就十分明显了。
这就是说慧能使用这样的手段,是一种自我菲薄,自我糟蹋,无论他人如何扶助,他也永远无法立足。
到时候因为慧能本身的不自信,哪怕他神秀心胸宽广愿意饶过他,慧能恐怕也会满心疑惧,“舍父逃走”。
舍父逃走,就是撇了你爸爸就跑,神秀颇具幽默感嘛
圆测有些莞尔,却又感觉自己笑出来似乎不太礼貌,于是劝解道:“神秀师兄,诸行无常,寂灭为乐,外魔不除,何以禅定”
意思是这世上所有事都变化无常,只有自身的修行恒久不变。但要是有外魔的存在,又怎么能静心修行呢
神秀苦笑,回过身来,道:“倒是让师弟见笑了。只是我禅宗法统,绝不容一介刳夫觊觎。”
说到此处,神秀面色坚定起来:“也罢,李荣此人,诛我同门,此事必不能和其善了。哪怕他尊为国师,却也不能不给我东山寺一个交代地狱不空,誓不”
说到这里,神秀突然住口不语,他突然想到这句圆测刚刚对他说过,继而又想到圆测刚才劝他的那句“诸行无常”,自己之前也对圆测说过。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片刻,竟不约而同长吟佛号:“阿弥陀佛”
再说慧空二位僧人,出了嵩山后,直奔洛阳而去。进城之后,二人寻一僻静处改头换面,黑布蒙头,悄然往国师府潜去。
此时天色已晚,国师府内,陆恒依旧没有出关。
门外的王灵妃三人自是焦急万分,却又不敢破门而入,惊扰陆恒。
沙陀忠绝望叹道:“老狄和尉迟大人身陷囹圄,国师又闭关不出,难道大唐的安危,就压在我们三个人身上了吗”
水月讽刺道:“真以为自己是英雄了你现在只是跑腿报信的邮差,但就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
沙陀忠恼羞成怒,瞪着她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讽刺我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水月“切”了一声,转头对王灵妃道:“要不我们直接去找皇帝,告诉他有人想要暗害他,就连皇后也被施法蒙蔽。”
“切”沙陀忠总算抓到机会,嘲讽道:“你以为皇宫大内是你家后院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水月不屑瞥了他一眼道:“对于有本事的人,就算是皇宫也能进出自如;对于没本事的人,就连报信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
“你”沙陀忠怒了,“好,我这就叫国师出关国师国师你快出来啊你再不出来,我大唐就完呜”
沙陀忠一喊,水月顿时面色大变,急忙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你疯了惹怒了国师,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
沙陀忠哼了一声道:“让你瞧不起我”
“好好好,你厉害,你伟大,行了吧”水月无奈道。
若说三人之中谁对陆恒最为敬畏,不是得陆恒授艺的王灵妃,也不是亲眼目睹陆恒屠巨鳌的沙陀忠,恰恰就是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