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看谁倒霉”
“是,我这就去找我师父,把师座的意思转达给他。”林副官肃然道。
“快去快去”赵玉珂不耐烦地摆摆手,“么的,一群不知死活的蠢货”
林副官匆匆走了,赵玉珂回头看了酒楼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喃喃道:“难缠啊,要小心了”
远处围观的人群中,两个汉子隐晦地对视一眼,一起扭头向外走去。
穿过一条巷子,两人会合一处。
“看来是失败了。”
“狗贼命真大”
“他活不了多久哼,他这是要断我们武行的根,津门十八家武行,三千多子弟,谁不想他死走,先回去”
两人匆匆向巷子深处走去。
一栋古朴的小楼里,三楼一间大堂里,数十人聚集在一起,正义愤填膺地痛斥着陆恒。
“我们这些门派,哪个不是从前朝流传至今燕青拳传自北宋,太极传自元末明初,形意祖师是明朝姬大侠,就算是八卦门,往前倒倒也是武当一脉”
“几百年来,有哪个当权者强行勒令我们交出所有门派传承还不交就灭门”
“哼,姓陆的不会有好下场的,他倒行逆施,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挥舞着手臂怒目而斥,气愤不已。
“韩老说得对啊”又一个阴柔中年开口,“哪怕是我们门派内,真传也只传两人,他一个外人,上下嘴唇一碰,就要我们把门派的秘传交出来,凭什么这事儿不能答应,一旦开了这个头,我们的传承就成了大路货五虎门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啊”
五虎门的传承秘技“五虎断门刀”自前朝被九门提督张端瑞公布于世后,从此这个横行一时的大门派就开始没落了,至今,此门派已经彻底灭绝。
“可不答应又能怎么办”一个魁梧汉子道,“老一辈的,都对此事不闻不问,说什么武学重在交流。好像错的是我们一样哼没我们,门派的传承早就灭了吴司令那里邹馆长也亲自去了,怎么样还不是被拒之门外这些军阀,都特么穿的一条裤子”
“照你这么说,咱们把传承交出来,各自关门大吉得了”一个矮小汉子冷笑,“人家枪多人多,咱们还怎么玩你刘成山不是一直想从军吗舔好了姓陆的腚,没准儿人家一高兴赏你个一官半职”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说你怎么了”
“老子宰了你”
“不宰你是丫头养的”
“”
众人乱糟糟闹成一团,混乱中,一个俏丽妇人猛地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邹榕,你要干什么”有人问她。
俏妇人站了起来,环视一周,缓缓开口:“自前朝灭亡,军阀就势崛起,他们掏空了商会、乡会、铁路银行、小小不言的武行怎能独存”
这番话一出,众人都心有戚戚焉,沉默下来,那几个闹得最凶的,也不由沉思着坐了下来,满脸忧虑。
“武行被军界吞并,乃是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阻挡。”俏妇人继续道,“可是吞并,也要看是个什么样的章程。赵玉珂提出的合作,我们尚且不能答应,何况这个姓陆的直接就是要断我们的根”
俏妇人顿了顿,环视一周,看了看众人反应,这才叹了口气,继续道:“好日子不长久,但好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姓陆的必须死在津门。我提议,杀了他”
“我知道杀他不容易,是要流血的,要死很多人。”邹榕满脸诚恳,“诸位,可是这本就是一场武林浩劫我们不杀他,十年后,就再无武林二字了我们这些学拳的,毫无用处,我们怎么向后世子孙交代”
“我们要是不反抗,是要被后辈戳着脊梁骨唾骂的啊”
邹榕话毕,大堂内沉默了良久,才有人阴阳怪气道:“邹馆长,我听说你男人就是在南国被姓陆的给杀了,你挑唆我们对付姓陆的,莫非是想借刀杀人”
邹榕面不改色:“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她转头看向居于主座,一直未发话的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道:“郑老,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是战是降,您拿个主意。”
老者若有所思地盯着桌上的茶杯,直到所有人都看过来,这才慢悠悠开口道:“姓陆的这是茅坑里跳高过分粪啦”
“这是一场武林浩劫”老者如是说。
第七十六章闹大了
老人名为郑山傲,是八卦掌第三代传人,师从八卦掌宗师张占魁,和大名鼎鼎的韩慕侠是亲师兄弟,和宫宝田、孙禄堂和韩福顺等宗师,都是同辈。
在津门武行,除韩慕侠低调教武,再没有比郑山傲辈分更大的了。
武行,是一个极其讲究规矩和辈分的行当,所以郑山傲一发话,其他人都只有听的份。
想要发表意见,先跪拜请罪,才能说话。
郑山傲环视一周,大堂内所有人顿时噤声,他满意点头,继续道:“在谈事儿之前,先请几位南方来的朋友和大家熟悉熟悉。这些师傅都是练拳的,被陆恒驱逐,背井离乡,不得不来津门。”
“我先来吧”一个老者先颤巍巍站起来,身后两名青年赶紧搀扶他。
“老朽乃广东蔡李佛拳陈官伯,身后,是我两个徒孙,胡云绰和郭天扬。旬日前,被狗贼陆恒驱逐来津,其扬言不留传承,就留命。在此贼伏诛之前,老朽说不得要叨扰各位师傅了。”
老人坐下后,又有一昂藏大汉站起来,抱拳道:“各位北方的师傅,我是关坤,广东洪家拳传人,家师林世荣。此番被恶贼陆恒驱逐而来,正要和北方武林同道商讨个对策,如何诛杀此恶贼,替天行道”
“鄙人封行迹,广东刘家拳”
“罗汉拳,孙政”
“孔门拳,韩欣”
“”
一个个南方拳师站起来,各个义愤填膺控诉着陆恒的恶行,表明和陆恒势不两立的坚定立场。
最后,只剩下一个儒雅青年和一位老人,安静地坐在角落,一言未发。
见众人的目光都望过来,儒雅青年先是看了看老人,见老人并没有起身的意思,这才站起来,对众人拱拱手:“咏春叶问。”
除了南方拳师外,所有北方拳师都面面相觑,显然是并未听说过这个门派。
叶问笑笑,不骄不躁道:“南方小拳种,一代三五人,小门小派,让诸位师傅见笑了。这位是我师伯梁奇梁先生。七十天前,陆恒杀我师伯唯一真传弟子陈识于南国,十天前,此人驱兵逐我和师伯出广东。”
“这么说,你和陆恒有仇”有人问道。
叶问点头:“有仇。”接着反问:“在座的师傅,又有谁和他没仇呢”
“哼”那人悻悻哼了一声,道:“再坏的人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发疯,说不定,陆恒这狗贼,就是你们招来的呢”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对叶问两人指指点点。
叶问笑容不减,对郑山傲一抱拳,道:“我听闻天津也有师傅死于陆恒之手,郑老先生,怎么看”
郑山傲轻咳一声,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诸位,这是我们练拳的劫难,怪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