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事如今张某要革黄四郎的命,陆先生乃皓东先生之后,难道要给先人蒙羞,效仿袁慰亭袁世凯吗”
陆恒脸上笑容缓缓收敛。
张牧之这句话,算是交了老底,也让陆恒想通了很多事情。原电影剧情中很多说不通的情节,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同时,他这句话也解答了陆恒之前的疑问,那就是黄四郎到底是认出了追随蔡锷将军的张牧之,还是呼啸山林的张麻子
答案,自然是前者
当然,黄四郎也怀疑张牧之就是张麻子,因为张麻子总是劫走他的货物,专门和他作对,这不由他不去想,张麻子这人是不是和他有仇
当张牧之进鹅城的那一刻,黄四郎从望远镜中看到张牧之这张脸,立刻就认出了他是谁,同时把张牧之和张麻子这两个人,联系了起来。
让子弹飞这部电影,表面上讲述的是土匪张麻子冒充县长打倒恶霸黄四郎的故事,但透过这些表象其实不难发现,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张牧之和黄四郎在鹅城的争斗,其实水很深。
张牧之宁愿舍弃跟着他的弟兄也要打倒黄四郎,不为钱,不图权,这仅仅是为了给小六报仇吗
如果仅是如此,电影中张牧之不止一次可以亲手手刃仇人,甚至他和他的兄弟可以轻易进入黄四郎的碉楼里,为什么他都没有动手,反而要用一种两败俱伤的壮烈方式来毁了黄四郎
而黄四郎倒是一直想杀了张牧之,但他在明知道张牧之是假县长,且赢面占尽的情况下,最后依然落得家产被夺,最后身死的下场,这转折太突然,太蹊跷了。
且黄四郎真的是一个土地主恶霸那么简单的身份吗
此人随口拽两句英文,国学功底深厚,还有辛亥革命同款的手雷,清楚地知道日本切腹文化的流程,这是一个土地主能接触到的知识吗
陆恒初来此位面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在完全没有自保之力的情况下,果断选择暂避锋芒,远离鹅城。
从刚才张牧之的这席话来看,陆恒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他来鹅城,很可能掀不起半分涟漪,就被这股暗流给彻底吞没。
黄四郎认出了身为革命者的张牧之,且在“鸿门宴”上敲山震虎,故意说出二十年前他曾和张麻子有过一面之缘。
二十年前张牧之在哪儿
那时蔡锷在日本,而张麻子作为蔡锷的心腹,自然也在日本。
如果黄四郎那时也在日本,那就什么也解释得通了。
黄四郎交给假麻子地雷时曾说:“北中国我不知道,但这种限量版地雷,整个南国只有两个”
“第一个在辛亥革命时炸了第一响,惊天,动地,还泣鬼神”
“1910,adeus。”
黄四郎不但知道辛亥革命的地雷是什么型号,还拥有唯一一颗相同的地雷。若不是参与革命核心的人物,怎么可能接触到这样的机密
由此可见,黄四郎必然是早期的老资格革命者,只不过现在腐化了。而张牧之也是老资格的革命者,在蔡锷死后,他对时局十分失望,干脆落草为寇。
但张牧之十分不甘心,心中对那些窃取革命果实的人充满怨念。尤其是他得知了曾经的同志黄四郎居然成为南国一霸,贩卖烟土、倒卖人口,变本加厉地盘剥百姓,无恶不作,他心中的怨念就再也无法遏制。
于是他开始专门劫掠黄四郎的货物,并且心中的执念让他萌生一个念头,那就是用革命的方式打倒黄四郎
他想要知道,革命是不是真的注定要失败
他要在鹅城,印证自己一直以来的失望和迷茫。
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他视若己出的小六因此而死,他依然可以按捺住心中仇恨,按原计划进行。他瞒住了他的兄弟们,因为他知道,这些弟兄是因为利益才和他走到了一起。
他像是个孤独的探路者,踏上一条铺满荆棘的道路。
所以,他在陆恒明显表露出善意的时候,依然拒绝利用陆恒“陆大帅”的身份来替他达成愿望。
在他看来,陆恒的军阀身份,就注定他是那些窃取革命果实中的一员
所以他以被袁世凯窃取果实的辛亥革命为例,悲愤质问陆恒,你是皓东先生的后人,怎么你也变成了霍乱华夏的军阀之一
你不怕给先人蒙羞吗
如今我想在鹅城革命,你却来窃取我的革命果实,你是想当袁世凯吗
陆恒看着张牧之,叹气道:“张先生,你这出戏,原来唱的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啊注定人财两空的结局,值得吗”
“做了,我才知道值不值得。”张牧之铿锵道。
陆恒深深地看了眼他,缓缓开口:“你呀,太天真”
“理想不都是天真的么”张牧之反问。
第四十三章进碉楼
虽然陆恒很尊重张牧之的理想,但他更尊重自己的现实。
所以,对于张牧之拒绝他参与进来的提议,陆恒只能遗憾地表示自己不能答应。
不过陆恒对张牧之道:“我会用我的方式告诉你,你的方式注定是错的,没有丝毫成功的可能。”
“这么不看好我”张牧之也是意志坚定之辈,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不是不看好你,”陆恒道,“我不看好的是你办的事儿”
原版剧情中,张牧之最终付出惨重代价,搬倒了黄四郎。看起来他成功了,可是陆恒现在得知了他和黄四郎的恩怨,又结合现实中黄四郎的状况,他突然觉得电影里的结局,也许只不过也是一个表象
“陆先生之前说,跟鄙人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什么事情”张牧之笑笑,突然话锋一转。
“这件事,还是等你撞个头破血流以后再说吧。”陆恒笑道,“我要会会黄四郎,张先生要一起吗”
“巧了,今晚黄四郎设宴,要宴请张某。”张牧之道,“陆先生若是不介意,可以和张某一同赴宴。”
陆恒笑呵呵道:“张先生不怕我坏你的事了”
张牧之哈哈一笑,道:“若是我的事儿这么容易就被坏了,其实不做也罢”
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陆恒心中对张牧之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恐怕,宴非好宴吧”陆恒道。
“鸿门宴”张牧之道,“陆先生敢来吗”
“那就看谁做刘邦了。”陆恒笑道。
话到这里,就已经足够多了。
不过,陆恒没忘了给自己的小弟讨个公道。
“张先生,还记得马县长吗”他指了指马邦德,笑道。
张牧之顺着陆恒的手指望去,笑呵呵一抱拳:“阁下就是马邦德抱歉,张某顶你之名,算是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有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