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入选啊还是落选”怕自己激动过头了,江澈小心确认道。
“就是,选上了,能去。”
“哇。”
“咯咯。”周映笑了一下,“可是,就不一定能上场,郎指导说这次主要是让我去积累大赛经验,感受氛围的,所以,江老师”
“我会去看的。”江澈直接说:“7月正好放假呢,郎指导说得对,你还这么小呢,就算不上场也没关系。”
他努力不让自己给周映造成压力。
“嗯。不过,也说不定,会上一下。“周映顿了顿,像是给老师报告成绩,说:“上次测试,我的扣球高度,是队里第一。”
“多少”
“3米30。”
“”作为一个普通排球迷,江澈对这个数字还是有概念的,那是后来朱婷的扣球高度。而朱婷的身高,比周映高六厘米,“所以,你是飞人吧”
“嗯”被江老师夸上天了,周映喜悦又害羞,想了好一会儿才接上,说:“就,很会跳。郎指导和陈指导都说我是属鹿的。”
“所以,你是秘密武器吧”像是地下工作人员在讨论军事机密,江澈压低了声音问道。
“嗯”周映似乎也终于放开了些,笑着说:“可能是。”
她今天可高兴了。
“扣死她们。”
“嗯”
第八卷灌溉者藏着镰刀第714章服装赞助
十七岁,茶寮出来的小周映就要去打奥运会了。是迄今为止参加奥运会年龄最小的女排队员。
想想,我十七岁的时候在干嘛呢
放下电话,江澈忍不住对比思考了一下,那时候读中专,傍晚放学,我们在路边等着看厂花
这样一比较,果然还是我比较有出息。
接着,他突然就想起那时的茶寮了。江澈记起来第一次见到小周映的时候,她十三,个子很高,但是那么的瘦。
在茶寮村小的门口,她站在人群最后面,不说话,皮肤黝黑,眼神怯懦而不安。
孩子们说她就快要出嫁,换400块钱。
就是那一天,小周映的人生里第一次触摸到那样叫做排球的东西。
“我,我就只告诉了江老师咳咳对不起。”
女排训练基地,一米九二的周映蹲在地上,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哽咽得厉害了,呼吸困难,一次次咳嗽。
一向严厉且性格火爆的郎指导有些茫然、无奈,扭头看了看一旁的陈忠和,小声问:
“这,怎么办”
奥运参赛名单现阶段还是机密,关系到各国针对性地备战,是绝对不能往外说的。
所以,当周映的那个电话被人听到,举报上来,郎指导整个人气到不行。火大了,她找到周映,第一句话就是:“你收拾东西走吧,回省队去。”
然后,就这样了。
“差不多就行了吧已经吓坏了。”陈忠和摊了摊手,示意了一下地上蹲着的小丫头,温和微笑着小声帮腔。
两个人现在在国家队队员的心目中,是一种错位的父母角色。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之前都从没见过周映哭,哪怕是再大的训练量,再大的肌肉酸痛,再严厉的批评,小丫头都能忍着一声不吭。
这个队里年纪最小的孩子,一向都坚强得让人既喜欢,又心疼。
“咳咳对不起,呜”现在,周映还在哭,同时试着解释。
她一边抽泣,一边哽咽说起曾经在茶寮,是江老师第一次教会她垫球、发球,他供她上学,给她买鸡蛋,买肉,告诉她,这或许就是她人生最大的出路
所以,她才会出现在这里。
“要不是江老师把我买下来,我,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了”,她抹眼泪说,“可能,可能都生了一堆小孩了。”
“买”
因为孩子内向,喜欢把什么事情都放心里,两位教练对周映的心事过往知道得并不太多太深,原先也只知道江澈是她的小学老师和启蒙人初听这个词,乍然被吓了一跳。
“嗯,就是江老师买的。”周映哭着把自己十三岁经历,差点被爸妈400块卖给一个邻省中年人的故事,详细说了一遍。
十三岁啊郎平和陈忠和听完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心酸感慨,眼眶泛红。
“那你就能跟你江老师说了啊”陈忠和开口,语气看似严厉,其实已经完全站在周映这边了,他在引导小丫头怎么在郎平面前还转局面。
周映:“我错了就当时一下太激动,我就没忍住。”
“认错倒是快。”郎平心疼又生气,忍不住凶了一句。
第八卷灌溉者藏着镰刀第715章爬虫
江妈去女排基地采集数据、确定样式的时候,带上了唐玥,江澈的表妹玲春,厂里的几位老师傅。
然后还有酱牛肉、狮子头、卤猪头肉、泡椒鸡爪,梅干菜,茄子干
“可是,这些东西,外面来的,你们现在应该都不能吃的吧”电话里,江澈听完周映的秘密报告,有些哭笑不得,老妈天才的逻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嗯,我们队员不能吃。可是郎指导、陈指导他们,还有好多工作人员,都吃得可高兴了。”
“那就好。”
江澈心说果然还是老妈的朴实社交厉害,到哪儿都能打开局面,广受欢迎,我就不一样,我到哪儿都得先坑蒙拐骗一波,就连最初的我亲爱的茶寮,都没有例外。
“嗯,然后阿姨看我们馋,就在食堂帮忙下厨,给我们做越江菜,特好吃。”周映又说道。
她这些天过得很幸福,江妈的到来,感觉就像是她的“家人”来了,还被包括队友、教练在内的几乎所有人热情欢迎和喜欢着。
“还有,江老师你都不知道这里大家有多喜欢阿姨和唐玥姐姐她们带来的衣服样式。咏梅姐穿上咱家的牛仔服,都开心哭了,她说她就没穿过几件好看的女孩子衣服”
有些难得地,向来沉默的小周映这回一边笑,一边在电话里没完没了的絮叨着。
对此,江澈是乐见的,他为周映能够渐渐变得开朗和热情一些而高兴,哪怕这种变化只针对少数人。
同样的,江澈也乐于见到老妈一如既往的“待人过度热情”,就好像,她依然还是当初村里那个不论谁家办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