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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刚刚看完杂志专访,正定定地看着面前那本八小时以外。
曲沫想起来郑忻峰那句话:你们不了解江澈。
果然,两个人年纪轻轻能这么快走到今天,靠的不是运气;果然,江澈背后有比他实力更强的能量,留着到最后关头才用。
她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家里其实已经知道情况了,就跟所有当时选择倾向宜家,被江澈欠了好多钱的厂商一样,现在都是一片拨云见日的欣喜。
犹豫了一下,她给身在港城的郑忻峰也打了一个。
“他肯定是知道的,但我就装他不知道,报喜去。”
可惜,电话打过去,没人接。
与此同时,在港城,入关位置不远。
郑忻峰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刘得华,迎上前,“华哥仗义。”
刘得华标志性地咧嘴笑一下,“大老板客气。”
“哈哈,说好了啊,这回除了来去花费,真没出场费给你,但是将来,我登峰的广告,肯定是兄弟你的。”
“行,不是也没事。”
刘得华是仗义的,也是精明的,两个年轻的内地富豪朋友摆在面前,困境里伸把手,他很愿意去做。
再说只是去站个台而已。
关于刘得华要来临州为宜家站台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就连江澈和褚涟漪都有些措手不及。
果然郑书记这个人,不是任何人能拦得住的,哪怕江澈也不行。
整个临州城,周边,一片轰动。
宜家就这么在几天时间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打造出来了一个几乎必胜的姿态。
只有一个人不这么看。
黄广义作为风暴中心的另一个人,表面看起来应该已经快要被风暴卷走的那个,现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镇定,甚至是欣慰。
耗费大量金钱、关系之后回馈的消息终于印证了他的猜想。
宜家表面繁荣,必胜的态势背后,九成的可能,其实马上就要空了。
“黄总,那个江澈和临州的店长,现在正在外面酒店吃饭。”助理进来报告。
事情是前两天黄广义自己说的,他说要安排一场巧遇,碰一碰江澈。
“好的,走。”黄广义起身,说:“对了,你去把其他人也叫上再把咱临州的店长,尤其宜家过来那三个,还那个什么赖羊,都叫上。咱们也弄个聚餐。”
他不懂,江澈这样的打法,到底意义在哪他看不出来任何意义。
“难不成他想吓唬我一阵,然后弄个和局”
“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黄广义在心底嘀咕了两句,他憋屈了好几天了,这会儿就要去当面戳破江澈的气球。
第四卷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第485章偶尔江湖人
1994年,临州城可以吃出档次的酒楼饭店其实已经不少。
但是江澈一行人这回去的却只是一个小菜馆。
城南不算繁华的小街道,临街院子,当院铺开来六张桌,再把厢房改了包厢,就成了一个家常馆子。
因为价格实惠,口味至少呛不着江南口,生意还算过得去的样子。
其实江澈那天接受完采访就只身悄然离开了临州,这会儿刚回来,晚饭点儿叫了几个店长、中层,再大招他们,一起凑一凑。
褚涟漪忌口,但也来了。
因为事实上,他们主要是来会人的。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一个瘸着一条腿的中年男人,一个体格还不错的妇女,再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就是这小菜馆的东家了。
这是一家人。
这家人原本应该还有一个二十四岁的壮小伙可惜,93年下,急病没了。
那人叫栓子,是唐连招最初那批兄弟里的一个,十五六开始一起在街头打混,后来又一起跟上江澈,一起慢慢过上了好日子
“可惜我家栓子没福气,那破病,唉我,去他妈的。”
瘸着一条腿的中年男人背过身,从喉咙里压抑地发出一丝声响,竭力把眼泪忍回去。
骂的脏话,就跟人忍疼时咬牙喊“操”一个理。
其实事情过去也快一年了,平常努力不去想,也还好,但是每次只要见着唐连招这拨人,见着儿子的弟兄,那份绞碎心肝的痛,就又会冲上来。
“我先去厨房帮把手。”他说着先出了包厢。
说好是要坐下一起喝一杯的,但是这会儿没人拦,因为知道人在哭。
“院子是自家的吗”人走后,江澈问了一句。
“租的,合同租了五年,房东就这后面楼房里住。”唐连招说:“那时候,栓子突然走了,我和弟兄们凑了点钱,帮忙开了这个馆子。”
“嗯。”江澈点了点头,“生意还成”
“还成,说是一家人吃用还能积蓄些。”
江澈想了想,就一姑娘,这是想着积蓄养老么,据他了解的时代变迁,这可行不通。
江澈想罢转头对其中一个财务人员说:“趁菜还没上,你让个认路的带着,去问下房东看他这老房子卖不卖,卖的话,问他多少钱。”
“啊好。”财务愣一下,找了唐连招兄弟伙其中一个一起,一路小跑去了。
在座一堆人都看江澈。
“澈哥,你现在正用钱”唐连招说。
“所以先问,明后天再买。”
江澈的回答让除了褚涟漪的人都一头雾水。
说着话,上菜了。
托盘子上来的是个年轻的姑娘,白白净净的,模样算周正,尤其笑容很阳光,“大招哥,黑五哥,三墩哥”
姑娘一边放下盘子一边喊人,声音是脆生生的,说话仿佛天生带笑容。
姑娘一圈叫了好几个,目光转到江澈这儿,发现面生顿住先灿烂地笑了笑,当作问候。
“一样,叫哥。”黑五在旁温声告诉她。
“哥。”姑娘听话地脆生生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