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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像江澈这样做事根本不讲规矩,偏还手段百出的人,总是让人担心的。

“不用,算认识,没仇,我就听听歌。”江澈把他两个问题一起答了。

他们说话这工夫,台上的高晓松和老狼也已经发现了现场的异常,停止弹唱,带着卸个不安,困惑地关注着刘名声和江澈这边的情况。

“认识啊那就好。”听到江澈的答案,刘名声第一时间松了一口气,开心笑着说:“认识就好。正好,他俩也唱了几首了,准备歇一歇,一块儿聊聊”

“哦,好。”

台上换了一组人,刘名声招呼高晓松和老狼往台后走,同时自己也领着江澈过去,路上说:“借你的东风拉了个赞助,小打小闹,对了,江澈你以后有什么活动,提携提携我还是有些组织能力的。”

江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刘名声在西岛那件事情上有过问题,但是后续的动作,主动代还童阳被偷的两百块钱,跟他道歉能屈能伸,很睿智。

说话间两人走到后台。

刘名声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心说不是认识吗那应该不用我帮忙介绍了吧。

高晓松和老狼不一样,因为他们压根不认识江澈,所以根据刚刚现场的情况第一时间判断,这家伙很有可能来者不善。

再看刘名声的姿态,这人很棘手,惹不起。

“你好,兄弟贵姓”

老狼沉默地点头笑了笑,出来说话的是高晓松,笑着问候然后递出来两根烟,继续说:“混口饭吃,哪里有什么不对,兄弟多担待。”

他们俩现在应该已经是去嗨南酒吧混过一阵了,兴许没少遇见这种情况,场面上的事也知道怎么应对。

人在异地总不免低一头,在燕京城里其实挺能来事,人面也颇广的高晓松,此时把姿态摆得很低,目光诚恳看着江澈,等他接烟。

“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什么意思”对面,江澈突然问。

高晓松:“啊”

看来是来交流的诗人这就等于踩在高晓松的盘子里了,小高同志信心满满地甩了一下头发。

“别甩头发,我问你什么意思”

“我兄弟,这是你写的么”

“不是我是一傻逼写的。”

“果然,我就说嘛,狗屁不通,这特么什么玩意儿啊。”高晓松的京片子出来了。

江澈笑了。

高晓松心说看来是踩对路子了,不自觉又甩了一下头,继续道:“这玩意特么的你说是诗吧,朦胧派现在整其实个已经走歪了,你要说他是歌词,这这写的人,他有一点生活么我本身也算两边都踩着点,怎么着,咱哥们一会儿一起喝点”

江澈前世看过他的节目,知道这家伙是个神侃。

点了点头,江澈说:“大紧啊”

“嗯大”

“最近啊,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第四卷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第452章那些文艺青年的故事

饭后带了些粗糙简单的食物,江澈和高晓松、老狼,刘名声、薇薇师姐,还有其他民谣歌手一起,回到入夜后的舞台续摊。

大概十几个人,就这么零零散散围一圈坐着,手里拿着啤酒瓶把木吉他放在一旁。

偶尔有人来了兴致,放下酒瓶拿起吉他弹唱一首不知名的歌,趁着酒意把声音和情绪都洒在夜风里。

“好。”

一个唱完,大伙儿胡乱吼几声,然后下一个。或也有时候,一个唱到一半,另一个拿起吉他接上,唱个简单地和声。

这场景哪怕江澈其实不是个文艺青年,依然觉得有趣,有一种莫名地放松感和寥廓感。

依然有些青涩的老狼,就如他二十年后一样腼腆少话,哪怕喝得多了,也是缓慢的语速,大多时候安静在听,偶尔才说几句。

他也唱歌,把吉他横在膝盖上,低着头很自由,很平淡地唱。

这个时候江澈才知道原来他自己也写歌,而且写的还不错,就像许多人都是在多年后通过网络综艺认识了一个腿很白的胖子,返回头才知道,高晓松原先也唱歌。

大多数时候是高晓松在说话,京城侃爷的风范一展开,就有点儿拦不住的架势。

他是能说的,古今上下,天南海北,军事政治,秘闻八卦,什么都能跟你扯。文史能讲,黄腔能开,就是四九城里一代代少年人拍婆子的那点事儿,讲来照样有满满的滋味。

“老崔,崔健你们知道吧我给你们讲一个老崔当年的事,他丫当年臭装,差点让人花了打伤”

“你说谁,宋柯那我铁瓷啊,欸我给你们讲一宋柯的事啊,你们知道他长那样,凭什么招那么多姑娘么”

“对,他吉他谈得是不错,不过主要不是这个,是他那话儿嘿,天赋异禀。”

“窦唯熟,那也是我铁瓷啊,那小子个性比较怪你们知道吧,现在好像不做乐队了,单玩儿,越玩越开。”

“”

在高晓松的嘴里,谁都是铁瓷,谁那点事儿,他好像都在场,而且能讲成故事。

这样的人注定有一口饭吃,或者准确点说,高晓松同志其实打从生下来那天起,就完全不必担心这些问题,他的家庭背景在那里外公是深大首任校长,外婆是北航筹建人之一,外舅公式燕京城四大名医之一,舅舅是清华系主任,父母也都是清华教授,母亲还是梁思成的学生,继父更牛,是开国副总理之孙。

大概就是这样的人,才最适合在这样一个时代,去叛逆,去做一个满怀江湖和梦想的文艺青年。

当他多年后说出那句其实挺让人糟心的话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被日子折腾散了的人会想说,去你妹的吧,问题他真的可以,他人生最大的阅历和认知缺陷,就在于他根本不知道,对于很多人而言,其实“苟且”就已经不易。

高晓松是喜欢江湖的,对他而言,那些被人砸场子的“艰难”,那些放低姿态故作老道的江湖应对,都是带有幻想色彩的经历和故事。

理想主义的人大概都是这样,哪怕在倒马桶维生的时候,依然可以幻想着上海滩的剧情,安慰自己是丁力。

“哥们你早说啊,话说我刚刚差点以为你是江湖人,找事呢,吓我一跳。”高晓松醉得有些厉害了,凑到江澈旁边说:“怎么说,有空去趟燕京城,哥们带你玩儿咱哪哪都平趟,你信不信”

江澈苦笑着点了点头,到这儿,心里那点儿恶趣味也收了,返回去说:“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之前说那句歌词,它到底怎么样”

“是歌词吗”

“是啊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江澈这回把词给唱出来了。

周围人都愣了一会儿。

“有点梵唱的感觉。”

老狼这么一说,大伙儿都止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