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时候,我已经明白了日军的如何在一防和主峰阵地之间的猫腻,我自然是不会再冒风险这么打。
因为只要这边一开打,我相信不出十分钟,他们的援军就会从一防阵地迅速赶回来。刚刚一防阵地遭到炮击,他们的支援立刻赶过去,留下的主峰阵地空空荡荡。
日军在主峰阵地预留了大量直瞄火力点,九二重机枪位几乎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机枪巢。这么密集的火力,要是对着山下仰攻的我军扫射,我闭上眼睛也能想象出当时有多么惨烈。
我掏出小镜子对着卡罗尔的方向晃动了几下,也不管他看没看见,立刻收起来。我们三人尽量避开有人说话的地方,沿着交通壕甬道内向上方走。
我看着上面距离我们不远的碉堡群的方向沉思着,心想着要不要上去看看,看看日军的这些碉堡到底和一般的碉堡有何不同之处。
阿妮看出了我的心思,凑过来低声说道:“安大哥,你是要进碉堡”
我现在的心情就如同是正在破解带着密码玩具的孩子,刚刚解开第一道密码,剩余的秘密答案都在我脑海中中若隐若现,我要是不去印证一下,实在是心有不甘。
但是青天白日的肯定不行,主峰阵地再怎么守卫稀少,也不是我们三个人能闯的。按说走到这了,已经是属于深入虎穴,我真的应该撤回去。
可是巨大好奇心,让我不可抑制的对那些钢筋水泥的建筑,充满了渴望一探究竟的念头。当这个念头在心里疯长的时候,我决定了,等在这里等到天黑。
也不能等的太晚,因为我跟张达约定,天黑的时候,他就会让通讯兵再次呼唤东岸炮火,再来一次精准轰炸日军的一防阵地,就算日军已经有了防备也不怕,我们要的是日军的混乱,不是日军的伤亡。
我们三人躲在空旷的日军主峰阵地里,真是有着身在异域一样的惶恐,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就会窜出一个日本兵,当然我们不是害怕一个日本兵,一个日本兵会招来一群日本兵,到时候我们可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每次听到人声和脚步声,我们就赶紧转移藏身的地方,这一天下来,接连更换了十几次藏身之所。好在日军留在主峰阵地的人着实不多,他们也想不到有敌军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已经深入到他们的腹地。
交通壕里的蚊虫肯定比草丛里要少很多,但是凶险却是趴在草丛里的十几倍上百倍,稍有疏忽就是生死立判。
终于捱到天色擦黑,我看了看时间,也该行动了。再不行动,等到我们那一队人冲过一防,我们再想过去可就不可能了。
我们端着卡宾枪,借着夜色的掩护,向上面走。这些交通壕四通八达,可以直接通向上面的碉堡群。
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遇到一个日军,他们的主力都在一防,在他们看来,一防既然毫无问题,这里根本无须布置太多警戒。
快走到出口的地方,一个日本兵一手掐着一支烟正和另一个日本兵坐在地上谈论着什么,说道高兴处处哈哈大笑手舞足蹈。距离他们几米远,是一处无人看守的轻机枪巢,很显然这两个守通道的玩忽职守的日军。
我给翟猛使了个眼色,我们悄悄的接近他们,我本心还是用刀解决他们。但是刚走到机枪巢的地方,一个日本兵猛然一回头,看见我们大喝一声说道:“有敌人”这是我猜的,我猜他们一定是喊的这句话。
不等他去抓步枪,我举起卡宾枪砰的一枪,近距离射击,卡宾枪的子弹穿透了他胸膛。另一个日军刚摸到轻机枪的枪托,就被早就瞄准的阿妮一枪射中。
我带着阿妮和翟猛毫不停顿,直接冲进碉堡内,刚一冲进去,不管什么目标,只要是活动的目标,端起卡宾枪猛扫射一通。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密集的枪声在碉堡内制造了巨大的回音,等到硝烟散尽,我们才看见,碉堡内只有四个日军尸体,一律都被我们打成了马蜂窝。我们射出去的子弹能够消灭一个排的人,却我们对面只有四个敌人。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碉堡,四周是无数可以站立的步枪直瞄射孔,重机枪轻机枪甚至掷弹筒都有发射的位置,这是一个标准的连级防御碉堡。
碉堡主体完全的钢筋水泥结构,看这厚度,就算是一五零的炮弹也很难将一次将它摧毁。
阿妮催促着我,说道:“安大哥,别看了,枪一响,鬼子很快就能搜过来。”
翟猛守在碉堡的门口,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嘴里答应着,迈步正要撤出碉堡,忽然看见碉堡的一角竟然有一处阶梯通向地下。我拎着卡宾枪走到阶梯口,一支三八步枪的枪管探出来,砰的开了一枪,子弹射在墙壁上,擦出火花。
“快走,再不走要被堵住了”翟猛大叫着。
“走,走”我返身冲出了碉堡,看了一下方位,直接跑向碉堡的后面。这里是日军修筑的山路,不仅可以通行步兵,炮车和一些运输的骡马车都可以从山下上到这。
“沿着这条路跑能一直跑到我们潜伏的地方,看见敌人就开枪”
我们来的时候是从山背面攀爬上来,好像很遥远的样子,有了山路,还是下山路,跑起来飞快的收不住脚。
第153章撤退
东岸的炮火已经再一次射向日军的一防阵地,日军这一次有了防备,第一发炮弹炸过来时候,他们就已经有条不紊的防炮,并开始让自己的炮兵进行还击。
我们三人几乎是追着自己同袍的背影。从一防阵地下偷偷溜过。这时候东岸的炮火有了间歇,一个日军将头探出阵地,一眼就发现了我们,大叫着砰砰的开枪射击,然后是引来更多的射击。
翟猛停下来端着枪哒哒哒的反击,我大叫着:“不要还击,跑”
我冲过他的身边,拼命的奔跑,跑出几百米远,身后的阿妮对翟猛惊叫着说道:“你负伤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翟猛肩窝出殷红的鲜血透出,我大喊着说道:“自己用手堵住伤口,先逃过去再说”
阿妮喊回来,说道:“堵不住他被打穿了,前后两个洞。”
“多淌点血也好过子弹留在身体里”我胡乱反手开了两枪,但是并不妨碍我全速的奔跑。
身后的日军已经跳出战壕,追了出来,大呼小叫的紧跟在我们后面,和我们一样冒烟突火的炮火中穿行。日军也看出来了,只要跟着我们追,就不用担心炮弹不会落在头上。
跑到半山腰,张达带着人伏在茅草中接应着我们,我扑倒在草丛里,连声的喊道:“开火开火”
我就地伏在那,一边给卡宾枪上弹,一边不停的喘着粗气,心里骂着小日本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