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桥眯了眯眼睛:“那我也写一首?”
叶无倾:“你会作诗?”
乔一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会找枪手!”
笑话,谁的枪手能比他的枪手牛逼?唐之后的诗词任选!来多少人都白给!
不过小倾这醋坛子肯定不会同意滴~
他就是逗逗他啦~
谁知这边小倾沉吟一会儿,竟然点了点头:“也好,那你写吧。”
乔一桥登时眼睛瞪得溜圆,伸出右手呈鸡爪状,在小倾的劲腰处狠狠一拧:“行啊小倾,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你对得起我!”
这就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啊!
叶无倾将他作乱的那只手捏住,无奈地看了小乔一眼——面上无奈,眼睛里却精光闪闪,显然反将小混蛋一军,内心深处不定怎么得意呢。
“你想的也太偏了……我的意思是,若真能将人拿下……”他在乔一桥的耳旁细声说道,“人才难得啊,我们这边正缺个这样的人呢。”
乔一桥晃了晃脑袋,他的耳朵有些痒。
“嗯,那行吧,我也觉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给个色鬼老头或者纨绔衙内做小可惜了。唉,万恶的封建社会啊!这才二十多岁,竟然就年龄太大了。这要是在我们那边,三十多照样是个宝宝~”他冲那边服侍笔墨的侍女招招手,侍女走过来,将托盘上的纸笔拿给他一份,乔一桥将宣纸铺在高几上,毛笔则递给小倾,“我来念,你来写~”
叶无倾见识过小乔那笔烂字,所以也不推辞,笔尖沾了沾墨水,等着乔一桥“抄诗”。
乔一桥眼珠子转了转,在小倾耳边念道:“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叶无倾没有落笔,一双眼睛像小乔深深望去。
这两句实在平实易懂的很,却太能撩动人的情绪,哪怕知道这不是他写的,而是他抄的……一瞬间竟也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泛起几许甘甜,几许酸涩。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宣纸上,墨迹未干。
乔一桥又念了一遍,看着他家小倾,十分感慨地说道:“唉,幸好……能传人了,不然这首词就是咱俩的写照啊!太苦逼了。”
毕竟人多,不好说的太清楚。
不过他这绝对是肺腑之言!想想看吧,要是他跟小倾看对眼了,结果却隔着千年的时空!
虐die啊……
用这首词来哄古代小姑娘,反正他是想不到杀伤力更大的了。
第79章
薛兰一边叮叮咚咚地拨弄着琴弦,一边偶尔撩起眼皮,往台下看。
她在想,是否所有的青楼女子,到这一天时,心情都会如她一般萧索无趣。
十年间,她见识过太多形形色色的男人。有自命风流的才子,有脑满肠肥的官吏,有雄心勃勃的书生,有腰缠万贯的豪商。周人,辽人,吐蕃人,还有来自不知道多远的海外、长相与中土之人截然不同的外国人。
勤学技艺,小心周旋。
能撑到今天,已经算侥天之幸。但即便这般艰难,依然有不知道多少姐妹羡慕她,希望能成为第二个她……
都说薛兰烈性,她的确是够不上柔顺温婉,因为她心里时常燃着一团火——不甘、愤懑!她不想过这种身不由己朝不保夕的日子,但又不知道谁的日子够得上她心中的愿景。
学识超群有何用?艺业惊人有何用?
恨不生为男子!
薛兰腰间系着的荷包里,放着一柄小巧的匕首。她并不知道今天自己会落在谁手里,但她的心情还挺平静的,世事再难,难不过一死。因为听过太多从良花魁下场凄凉的故事了——看看这都来的是什么人吧!辽人!十大害!
既然早便心存死志,为何还要等到现在?薛兰有些自嘲地弯了弯嘴角,还能为什么,不见黄河心不死呗,谁知这王八蛋老天爷会不会再怜惜她一把呢?
台下这些人,她几乎都能叫得上名字来。
一张又一张色欲熏心的脸,薛兰挨个儿看过去,越看越觉得心凉。
……等等!
薛兰的视线突然定在一个方向,因为心绪波动太大,她的手指按下的力度没能掌控好,重了一分,若非她弹奏古琴的技巧实在过硬,弹奏的曲子非乱了不可!
深呼吸……
薛兰一边继续弹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着那张很是面熟的脸。
是——是那个人吗?
年纪好像更大了几岁,看上去更硬朗了,身上穿的锦袍倒是张扬的很,此时正手执毛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站在他旁边穿玉青色直缀的公子容色惊人,不时与他耳语几句,眼神动作都亲密的很。这样的亲密,若换了一般人,或许还会当成是兄弟情深,但在薛兰这样的“行家”眼中,却洞若观火——
怪不得那时他连明玉都看不上呢……倒是一对璧人,般配的紧。
其实薛兰连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姓叶。当初明玉还在楼里,有一次她和明玉出去踏春,不想路上遇见了歹人,身边的护卫皆不敌,薛兰和明玉坐在车里,以为肯定要在劫难逃了。就在这时,叶公子正好从旁路过,顺手将她二人救下。那超凡的身手,神兵天降般的英姿,薛兰与明玉看的是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