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嗤笑。
“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我哥,不用说了。”二娘简单的一一介绍,顾如虎站在远处冲褚直打了个招呼。
褚直怀疑自己是怎么把气给咽下去的,实际上他做到了,还冲几人点了点头。
“还算有气度。”角落里不知道是谁在评价。
褚直在心里重复念了一边“给个面子”。
“好了,废话少说,今天晚上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黑暗里似乎有几道幽光一闪,方才还站着的黑影瞬间消失了,只剩顾二娘一个了。
褚直想背过身子,想了想不行,直接伸出两根手指揪住了顾二娘的耳朵。
“哎呦”二娘低呼一声,抱着褚直的腰把他推到墙根。褚直闻到她身上一股说不清楚的酸臭味儿,她这是从哪钻出来的
“猪圈,我找到了褚诚。利用他从六姨娘嘴里套出了一些消息。你猜你爹在花月楼放了什么据我推测,极大可是乖,我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你就心疼心疼我,等回去再收拾我”
连珠炮的语速让褚直的手松懈下来,这消息太不可思议,他不知道该是为前半句惊讶还是该为后半句雀跃。不过不管哪一种,都没抵挡住那逐渐靠近的温热的嘴唇,他也不想抵挡。
不过真的是好臭褚直没法控制的仰头深吸了口气。
二娘也感觉到了,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退,轻描淡写道:“找褚诚的时候不小心掉猪圈里了。”
这人只怕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对自己狠,对他也狠。
“别退了,就这样,我闻不见。”褚直揽紧了她的腰肢,让两个人紧紧贴在一块,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她是真的回来了。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褚直掏出一块帕子来,准备给她擦擦脸,要不有点儿下不了嘴。他刚擦完,准备下嘴了。二娘忽然一跃而起:“走了”
花月楼那举办了数次比试的后院墙上垂下一条绳子,二娘揽着褚直腰肢一下抓住飞了上去。进了后院就听前方一声口哨,二娘立即追着声音冲了过去。
偌大的花月楼,除了疾奔的二娘和褚直,到处都是黑漆漆、静悄悄的,直到他们找到了后厨。
眼前忽然亮起灯火,让褚直的眼睛有些不适,不由眯了一下才适应光亮。
二娘却似乎早预料到如此,对着站在最前面手持长剑的梅玖一抱拳:“梅大掌柜,或者梅小将军,您辛苦了”
第135章抄家,诛九族
油灯将尽,灯芯有气无力地燃着,巨大的阴影有如怪兽之口把整个房间笼罩在内。
褚渊的视线一直凝聚在躺在床上的褚陶的脸上。大约因为进食甚少,褚陶原本饱满的脸颊已经凹陷下去,颧骨的突出让他显出老态来,鬓间的白发尤为明显。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他到底是怎样看待他这些庶子
他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没有时间去思索了,褚渊的眼底幽光疾速地闪动了几下,就像飞鸟在夜间惊动飞起。
他站了起来,虽然知道侍卫在门口守着,出于本能仍是快速地向四周望了一眼,然后端过架子上的水盆放倒了床前,从怀里摸出了一叠草纸。
这种纸算不上多好,但是很吸水,覆在脸上后,一层层的叠加起来可以使人无法吸气,一般十多张就够送一个人走了。
虽然预见到了那个结果,褚渊的手却没有一点颤,很稳的在水中展平了第一张纸,然后,轻轻的揭起来,向褚陶脸上盖去。
“哥”窗子猛地一响,有人捶在窗子上。
外头两个侍卫大惊失色,不待他们去捉人,那人已经使出全力跑了过来。
“哥,你在做什么”褚寒紧盯着褚渊,眼里全然不信。
听到声音的时候,褚渊心一惊,顺手把纸团成一团捏在了手心里。这时候褚渊手才有点颤,他不自觉地往床上看了一眼。昏暗中,褚陶仍是静静地躺着。
“没干什么,大半夜的你跑这儿做什么,来人,把九爷送回房去。”褚渊咬重了“送回房”三个字。
侍卫立即上来“扶”住褚寒。
褚寒身上的外袍散散披着,暗扣都没有系,感觉到两个侍卫用力,他猛地挣开了两人,声音里透着恐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
褚寒跑到床前,双手一块掀翻了那水盆。
他素不上进,不爱念书,平日也有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围在他身边,专意讲些乐子逗他开心,寻常故事没意思,那些血腥秘史他听了不少,这种杀人法子里头也讲过几回。
褚渊有些吃惊地看着褚寒眼里含着泪,却直着脖子对着自己。
“你想让他死,也得问问我。他再偏心三哥,也是我爹”
像是一柄铁锤敲在心脏上,褚渊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鼓了起来:“你懂什么你把他当爹,他有没有当你是儿子”
“我不管,别人说的我不信,我要听他亲口跟我说”
这些日子,母亲疯了,父亲昏迷不醒,褚渊忙着跟褚直斗,九娘忙着要做王妃,谁管过他都当他是小孩儿,都当他什么也不懂,谁问过他的感受,问过他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啪”褚渊一掌打在褚寒脸上。
“你疯了不是,他不会醒过来了。我是为了我们为了褚家,为了九娘,也是为了你。”褚渊深深望着褚寒,像是在说服褚寒,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对,他是为了镇国公府,不落入那野种手里
“你撒谎你是为了你自己”挨了一掌,褚寒脸上的表情从不相信极快地转变成愤怒,鲜红欲滴。
“你要是为了我们,怎么会这样对待他”褚寒指着褚陶嘶声大叫,声音传出去很远。
“把他给我拖下去,他疯了,把他关起来,给我关起来”褚渊脸呈现可怕的青色,不知是暴怒还是被褚寒一语道破。
“我不走,不走”褚寒极力反抗,但很快就被捂着嘴拖了下去。
房间里恢复了宁静,褚渊望着一室狼藉和那静静躺着的人,总觉得他似乎就在那里看着
油灯猛地一跳,褚渊像是被吓了一跳,动作极快又极乱地把那叠草纸塞到袖中。“来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声音里也透着紧张,仔细一听,又似乎有些逃之夭夭的解脱之感。
“国公爷”侍卫从外面进来,并没有看向床上的褚陶,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