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
褚渊刚想到这里,眼睛忽然一花,像是无数道光同时射进眼里,实际上那是顾二娘的刀光太快,以至于他视野里出现了无数的虚像。
“砰”一声,菜刀闪着寒光砍入桌子。在刀的一旁,是整整齐齐豆腐块一样萝卜。
褚直也没看清顾二娘的动作,怀疑二娘这只是把皮给削掉了,凑近一看,每一个萝卜都是上五刀、下五刀、中间五刀,完完全全一模一样的大小。
潇天河才切了五个萝卜,顾二娘已经切完了全部需要的萝卜条
“有点意思。”冯翁捋着下巴上的两缕胡子道。
“老先生,我这媳妇儿不错吧路上她把您照顾好吧”老太君看见这一幕,知道褚直稳稳的要拿到黄月令了,这才激动的招呼冯翁。
冯翁一听,心情立即不好了,但面对这么一位花甲老人,冯翁勉强点了点头。
冯翁看起来不太热情,不过大凡某一方面有所成就的人,总会有些脾气,老太君并不以为意,毕竟人家千里迢迢赶来帮忙了,总得跟人好好相处,好好相处就得把自己最好的拿出来,家里好东西现在是没了,但是有一样。老太君笑眯眯地开口了:“我那孙子不成器,可我的孙媳妇儿绝对棒,这一路您感受到了吗”
冯翁自己也过了五旬,但今天才知道老的没有更老的可怕。
褚直和二娘下场过来,看见的就是冯翁脸黑的快跟鞋底子一样了。
结果很快出来了,褚直和二娘虽然是最快切出了需要的萝卜条,但两人搭建却没有潇天河快,第一名仍是被褚渊夺取,两人仅仅排列第三。十一支队伍最终有七队完成了,国公府里到目前只剩下了褚渊、褚诚这两队。
第一天三十四支队伍只剩下了七支,这个结果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了。
梅玖宣布了最终结果,并通告下一场蓝月令的考核在三日之后。
九娘又嫉又恨的目光落在楼下挂着淡淡笑容的顾二娘身上,文王心里诧异了好一会儿,侧过身异常轻柔地拍了拍九娘的肩:“你累了,我叫人送你早些回去,回去好生养着。”
文王的手从她的肩膀慢慢下滑,最终落在九娘的小腹上。
瞬间,九娘心里腾起一阵热浪,带的她眼睛有些水气,让整张面容看起来都生动了不少。
“王爷”
看九娘想说什么,文王立即竖起手指压在她唇上,还是那样轻柔的声音:“乖,什么都别说,我什么都知道,我会处理的。”
九娘望着这个看起来儒雅稳重,眸子里又闪烁着野心的男人,最终听话地出去了。
她一出门,文王就抽出帕子把手擦了擦,然后随意地丢到了桌子上。
程瑜从外面进来:“王爷,褚直也得了黄月令。”
“我知道,那就是顾二娘”不仔细看,他差点没认出来。不过说起来,他也只见过她一面,有些可惜了。
“是。”虽然文王坐在屋里,但程瑜知道他问的是谁。
文王手指一下没一下的落在椅背上,过了很长时间道:“可惜了,还有别的法子吗”
程瑜跟随文王已久,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换了旁人未尝不可,可这一边是镇国公府,王爷想两方都收为已用,怕最后得了芝麻反而丢了西瓜。
“你再去试试。”文王想得到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程瑜感觉有些难办,一是顾二娘那个人,二是他自己也不想顾二娘被拉入这个网里,几次打交道,程瑜有点服气。但他深知文王秉性,是万万不能当面反驳的,故而低声道:“是。”
午时过后,花月楼庖厨大会第一场就算落幕了。结果自然是有人笑有些人哭,不过二娘和褚直只想赶回去睡个大觉。
太累了,这三天里几乎都没合过眼。
不过在躺在床上之前,褚直还是先亲自安置了冯翁。冯翁总算对褚直有了一丝好感。冯翁也是听说过花月楼的,但冯翁不知道褚直跟花月楼的关系,进了京七七八八的总算知道了,但便宜徒弟到了自己地盘并没有对他有任何不恭,想来这个徒弟是可以收的,就是徒弟的媳妇儿一看就不是什么贤惠女子
这边冯翁把帐都算在了顾二娘头上,那边褚直跟二娘回去,敛秋、春燕热水洗漱之物早早准备妥当,褚直把黄月令交给二娘后叫她先洗,二娘刚擦了脸,就看见褚直倚着床头睡着了。
她用手摸了摸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想想也不洗了,脱了褚直的外衣塞进被子,自己也爬了上来,头一挨枕头就睡了过去。
本来大家伙都憋着一肚子问题要问两人,但见冯翁请到了,那些问题也不着急问了,王宁、谢如玉、如虎过来看了一眼就各自回家了。
不用老太君交待,也无人去打搅两人。
两人一觉睡到次日下午,醒了先去拜见冯翁,然后就回院子里捣鼓了起来。
冯翁不由奇怪,这个褚直既然拜他为师,却绝口不提跟他学艺之事,难道他不怕输了下一场比试
他哪知道褚直醒了之后就先跟二娘讲了他的“梦”。
在上一世里,根本没有“黄月令”这一场比试,他跟褚渊比试的第一场是用花月楼提供的食材制作一道甜点。
第一场比试,他是赢了褚渊的。
这世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但由于褚家的家规,花月楼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梅玖、张顺意、冯石没有发生改变的话,那么从正式的对决开始,考核的题目应该还和前世一样。
但这只是他的推测,可即使是推测,也有可能是真的,所以还是要做完全的准备。
李桂几个早就把厨房给收拾干净了。
山药洗净上屉,大火蒸熟。去皮碾碎成泥,加入新鲜牛乳和米浆,用纱布挤三次去除渣滓。
笼屉中重新放入木制模具,将方才的汁浆倒入形成浅浅的一层,大火两分钟,便能看到模具里凝成了色泽乳白的膏状物体。
闻到食物的清香,二娘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但褚直为什么不一次加满这膏也太薄了。
褚直不疾不徐地往模具里倒第二层汁浆,这时她才看到第二层汁浆颜色是亮晶晶的红色,原来褚直往里面加了玫瑰露。
这次褚直看见她舔了一下手指头,唇角一翘道:“这道点心若是只有山药和牛乳,虽然细腻,却缺乏层次感,所以在两层之间我加入玫瑰露,吃起来变化就多了,颜色也好看。”
“还有,并不是每个厨子都能做出这样嫩滑又有弹性的山药泥。”褚直眼眸里明光闪烁,爆出了一个他自己研究出来的秘方,就是在山药泥中加入米浆才会有这的效果。他有些瞧不起这样的自己,但是在她面前,他忍不住想卖弄卖弄,左右这里也没有旁人。
二娘很给面子,点头如捣蒜,这会儿褚直要是提要求以后他都在上边说不定她都会同意。
其实她人生的两大追求不过是:吃好、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