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不花代价在大清朝廷里面拿到差事,章宗祥虽然是出国留学的早,赐了个进士出身,但是要想有一个差事,没关系还是弄不来的,现在他的这个差事,还是他妻子认了庆王奕劻的儿媳做干妈要来的。本以为抱住奕劻这颗大树是不倒的,但谁想到慈禧一死,奕劻和袁世凯马上倒台,总算他是出过洋,做事也踏实,加上肃亲王对日本素有好感,这才保住了差事,可肃亲王也没过多久就被撤了民政部尚书,弄他又心慌慌不知所安。
农历六月的天气北京已经是极热,轿夫抬着轿子很快就到了家门,他这边一落轿,刚进屋子里妻子陈彦安便跑了过来,问道:“老爷,回来了。”
外间不好谈事情,章宗祥只把妻子拖到离间,然后摸着汉道:“你赶紧收拾东西,买上去下午去天津的火车票,带着孩子今天就走。”
“啊”陈彦安不明白状况,大声的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那王劲松的案子不是查实了吗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怎么还是被革了职你这般之前的银子不就白给了”
看见女人还在心疼钱,章宗祥连忙捂住她的嘴,道:“小声点我没被革职。”
“啊。没革职,你没革职怎么”陈彦安话说到一半又被章宗祥被捂住了。
“你难道就不能小声点”章宗祥道:“现在巡警总厅虽然破了这案子,但我老觉得哪里不对劲,那复兴会能闹到今天这地步,可不是好相与的,他们派出来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抓住,还一个人没反抗,都是束手就擒还有这一次王劲松之事,虽然是证据确凿,但知道这么个结果,和他相熟没一个人相信他会做出这事情来,这里面一定是有阴谋。”
“你是说王劲松被仇家陷害了”听到没被革职,陈彦安声音终于小了点,她是读过女学的,能认贝勒夫人做干娘,人情世故极为练达。
“是仇家还好,我就怕是革命党欲擒故纵啊”章宗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所以我让你带着孩子先去天津避一避,等过了这几天再回来。”
陈彦安被丈夫说的吓了一跳,“你真要是革命党欲擒故纵,那你,那你怎么办”
“我不能走,更不能把这个告诉那些亲王贝勒,在这个时候扫了大家的兴致。我能做的只能是兵来将挡、谁来土淹,想办法不出事。等过了这三天,我再求大人给换一个差事,实在不行,那我们就回沪上,不要再做这官了,现在这形势,弄不好命都要搭进去。”章宗祥说道。未完待续。。
戊卷第三十三章巡警2
有清一代,寿典是极为隆重的,而寿典中的旬寿则更是隆重中的隆重,即便光绪已经严令不得铺张,但这可是光绪的四十大寿,内务府还有王公亲贵们为了讨光绪的欢心,依然是把事情办的热热闹闹。这几日,从畅春园开始,到西直门、新街口、西安门、南海子,最后接到紫禁城的内的庆仪,一路都是彩坊不断,采台、歌台、戏台、灯坊、灯廊、龙棚、灯棚无数,便是各处的寺庙道观,也是大设经坛。
按照万寿节规矩,寿典中最重要的不是臣工参拜,不是内廷赐宴,而是接连大唱三天的万寿戏,每年这时候,京中的名伶名角就都聚拢到宫里宫外的戏台上,开锣唱戏,因为昆戏太瘟,令人昏昏欲睡,所以戏台上唱的大都是京戏、秦腔。
光绪的寿辰本在六月二十八,但为了要避开七月初一祫祭,所以把寿辰提前两天放到六月二十六过。正寿前一天则是暖寿,这一天上午各处的戏台就开始唱戏了,三十五个京剧班子,二十四个秦腔班子,以及十几个外来的班子只把紫禁城内外弄得热热闹闹,甚至,为了让在京的洋人也一起同庆,几个从沪上请来的话剧班子也开始在东郊民巷出演话剧。
耳听着各处的强调锣鼓,坐在凉轿里的章宗祥很是不安,整个内城现在是人山人海的,真要是来几个革命党死士,和朝鲜义军一样绑着炸药窜到人群把火线一拉。那整个京城都要震翻天了。不过,这只是他的臆想,复兴会是不提倡暗杀的。被巡警抓住的那些人,虽然带进来的是木头炮,可那炮弹技术员都检查过了,里面不是炸药,全是反清复汉的传单,但这是复兴会,要是同盟会内来了呢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的炸弹党。
章宗祥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着。只等四五点好不容易睡着的时候,天却是大亮了,不得已的起了身子。先到内城巡警总厅开会,再次对下面的巡警长强调这三天不得出乱,而后他便带着人往天字号总董虞辉祖的府上来了。这个大清最有钱的商人,之前虽有通匪嫌疑。可立宪之后的司法改革。美国公使支持、以及他不断割出股份和银子贿赂王公大臣,现在倒也平安无事。
这一次光绪寿宴,他是为了表忠,不单是捐献了十万两白银,更是包办了整个寿典的装饰照明工程早前京师华商电灯股份有限公司只有一百五十千瓦的发电机组,只能供内庭和衙门的电灯,而本次寿典诸多戏台都在外面,晚上要想看到整个北京灯火辉煌。那便要扩大发电机容量,所以这虞辉祖不但出钱买了发电机扩容。更在京城四处拉上了电线装上了路灯,以确保整个京城晚上都灯火通明。
灯火通明是章宗祥想要的,白日里五千巡警或正装或便装分撒各处,但是到了晚上全城漆黑,那五千巡警提着气死风灯,也未必能看顾到所有地方,是以为了确保晚上整个京城不断电,虞辉祖这边他还是要来一次的。
“噢是章大人来了。”章宗祥的轿子刚一落地,虞辉祖的管家就跑过来了,他一边问候着章宗祥,一边对着下人喊道:“快,去告诉老爷,就说是章大人来了。”
章宗祥钻出轿子,看着面前这个福总管,道:“虞老爷今日在家啊,宅子里没有贵客”
上一次章宗祥来的时候就是因为虞辉祖在见一个贝勒,害的等了一个多小时。福总管听着他这么问,赔笑道:“章大人大人有大量,上回我们老爷也是迫不得已啊。”
管家说着话,里头虞辉祖却是出来了,远远的拱着手道:“啊章大人,恕罪恕罪,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看着满脸堆笑的虞自勋,章宗祥也是客气的道:“岂敢,岂敢。虞老爷今日怎么这么得闲,宗祥来此前还是担心虞老爷这里有贵客呢。”
虞辉祖见他一提上次,连忙再作揖道,“上次真是还请章大人包涵包涵。”说完便领着他进了花厅。
章宗祥看着他只是一笑,眼前这个人可是有通天又通匪的能耐,岂是他这个小小的内城总厅厅丞所能对付的,当下压下上次被怠慢的恶感,道:“虞老爷,本官这次是为电灯来的。今日暖寿,各处已经唱戏,白天热闹,那晚上怕是会更加热闹,四处的电灯虽都已经安好,但就怕出叉子,要是灯亮着亮着忽然就灭了,那是要出大事的。”
虞辉祖早就知道他的来意了,笑道:“章大人,昨天晚上电灯就亮了,一千多盏电灯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包管万无一失。”他说罢又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灯泡,“章大人,这次装的可全是这种新上市的钨丝灯泡,使用寿命超过三百个小时,世界第一。灯泡没问题,那剩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