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快到了,弄好了吗”李成源问向身边的举着望远镜发愣的陈大山,有点责怪他不干正事,比如现在,一心拿着望远镜看热闹就不是一个炮兵副团长应该干的事情。
“营团长,这步兵打战怎么一套一套的啊,弄的我脑子都转不过来了。”见李成源问,陈大山犹是不舍的放下望远镜,但是话题还是不离刚才看的东西。
“心理战吗,不都是这样吗。”李成源早知道政治部搞出来的这一套东西,并没有什么惊讶的,他看着还有些发愣的陈大山,使劲的推了他一把,道:“快去检查炮阵,满清的炮艇就要上来了,打得好,说不定我们还能缴获一两艘炮艇。”
团长发话,陈大山只好泱泱的去了。此时北风吹来,只传来山那边的广播声:“巡防队的弟兄们。我是革命军二旅旅长张恭。都是浙江人,本乡本土的打什么战啊,现在我已经命令炮艇放开港口。好让你们撤离。不过时间有限,半个小时之后,我军就要开炮了,到时候没走的弟兄,就只有请你们做俘虏了。
弟兄们,何必同着鞑子兵一起赴死呢,想想你们多少钱的月饷。他们又是多少钱的月饷,值得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家里怎么办地不要种了家不要养了老婆孩子不要你疼了你就不怕老婆改嫁。父母儿子讨饭赶紧的,要么马上撤离这里,要么缴械投降,革命军优待俘虏。不想参加革命的。一律发路费回家”
张恭的广播接连不断,只说的他口干舌燥,要不是政委说这样有效,他还真想扛着枪把这些清军全给灭了。他这边呼喊的叫累,第六镇诸位大人全是面面相觑,张恭的话虽然是浙江方言,但是在翻译的解释下,大人们还是知道了话里的意思。于是众人都感叹这革命党何其歹毒,知道第六镇的士兵都是北方人。不会听他们胡扯,而只鼓动巡防队。那些巡防队可都是浙江本地人,现在革命党一说放开港口,那他们可就要全冲到码头去抢船了,巡防队一动,那第六镇里面那些意志不坚的士兵也会跟着动,如此下来那好不容易稳住的军心又要乱了。
“大帅”参谋长靳云鹏也无计可施了,谁能想到革命党还会来这招。
“去,再带一个营去码头,要是有不停号令,故意扰乱军心的,格杀勿论”革命党放开港口赵国贤早已经猜到,但是这么的广而告之,还挑唆巡防队和第六镇不和,却是他没有想到的,为今之计,只有用重典了。
“是,大帅”靳云鹏回道,他正想起身的时候又道:“大帅这大人还是先行到富阳去运筹帷幄,卑职在这里守着便好了。”
赵国贤听他如此说,饱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道:“老夫就守在这,那也不去。倒是你,不会是想过江吧。”
靳云鹏大惊,急忙跪倒在地,道:“大帅,卑职绝无此意,卑职只念大帅安危乃是军中大事,若是大帅得了平安,那我们打战也就是放心多了。”
靳云鹏此言一出,旁边陆建章和李纯等人也是如此说道,只有日本人青木宣纯对着自己的徒弟坂西利八郎道:“看到了没有,支那人就是这样的虚伪怕死,他们当中除了赵国贤不想撤退之外,其他人都想离开这里。革命军围三缺一,就是要让清军自己生乱,然后好一鼓而下。”
“可如果第六镇不撤退呢”坂西利八郎问道,他也是早前袁世凯高薪请来的顾问,此次是来观察北洋军战力的。
“一支没有武士道精神的军队,面对绝境可能会团结,但面对生计却反而会崩溃。他们只为钱而战,只为官而战,这样的部队即便是武器先进,他们的战斗力也是很脆弱的。”上一次北洋大败青木宣纯没有见到,但是这一次他却身临其境。只感觉支那将领不懂战争,而支那士兵毫无信仰。如果支那将领懂战争的话,那么听到窄溪那么剧烈的炮声,就应该马上派出援兵,并且迅速占领北面的天钟山,以留住一条陆上的退路,可赵国贤却只是派人出去打探消息,然后苦等前方的音讯,此为将之不智;而支那士兵,在作战意志上和十几年前毫无二致,若是帝国的士兵,即便不战死,那退下来也是有完整武器的,可是支那士兵,很多人退下来连武器都没有,此为不信。将不智,兵不信,这怎么能打胜仗
听得老师看不起北洋军,坂西利八郎又问道:“那革命军呢他们是否可以说将智兵信”
坂西正好问到了青木宣纯之所想,他笑道:“这正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啊,只有近距离观察这些革命军,我才能得出结论。”未完待续。。
丁卷第五十八章战后
场口镇的码头早在革命党广播之前就一片混乱了,现在听闻革命党放开码头,让自己撤退,那就更是乱的不得了,只是码头被第六镇一个营占着,那些木船上都是第六镇的兵士,巡防队的兵勇之前抢过船,但是都被这些北佬给打下来了,最后硬拼的时候,又被机关枪扫射了一次,这才安分下来,不过虽然如此,码头边的巡防队不但不退,反而是越聚越多,革命党的围三缺一之策似乎很快就能凑效了。
炮团的刘大山看着怀表,只等那时间到了九点五十五分的时候,才让通讯兵下去各炮连传令,十点整时炮击清军阵地,现在突破点已经选好,突击队也做好了冲击的准备,就等着时间一到然后巧打猛冲了。他这边看表,一团一营营长倪金也是看表,之前二团把突击的任务抢了去,弄的一团这边好没面子,可人算不如天算,对第六镇的最后一刀还是得由他这个满清武生来砍,真是何其快哉。倪金看完表,又是拿起一块黑布擦拭着自己的大刀,一会他可是要亲上战场的,好让此刀痛饮鞑子之血。
“大哥,对面的革命党不对劲啊。”第六镇二十四标三个营管带,第一营的范国璋稳重,二营的回富兴老实,三营的李殿文就活跳的很了。此时他和一营负责防守北面,看见对面情况有异,便忍不住跳了过来,说是商量,其实更多的是为了壮胆。
“不对劲又能咋地”范国璋虽然嘴上不以为然。可实际上还是拿起望远镜开始看向前方,他很怀疑,自己这边就是革命党的突破口。
“大哥。你说这革命党说的是真的不是俺是说那缴枪不杀”说对面不是李殿文的目的,眼看着就要被歼灭,他是来问后路的。
范国璋举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不屑的道:“你他娘的可别忘记了,俺们可是和革命党有血债的,松江那边的事情,你就不记得了”松江其实就是前年剿灭革命党突进沪上的那支部队。靠着本地的士绅报信,这几千人大部分被围歼了。“当初俺们事情做得太绝,抗兵杀。降兵也杀,脑袋割,下体也割,这事情你要是记不得。革命党可是记得的。”
范国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