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叹过一声,低低接道:“又怎会被我一手按在你后心,用内功逼你将酒呛了出来,”说到此时,忽然忍不住蹙眉发笑,道:“我当真以为你仍会自己咽了下去,谁承想,你竟没有忍住而吐了我一脸。唉,阁主,凝君,你扮作阁主之时特意洗去一身腻骨香味,然而你那香味实是口服生香,就算同你离得近也嗅闻不到,可是那香味混在酒液当中,却令从不饮酒的我敏锐的发现有异于酒味,唉”几次接口,几次都只能长叹摇头。
好半晌,方勉力接道:“阁主,你记得当日我抱你进阁以后,在院内同你谈话,曾经问过当时的阁主是不是真的阁主,又因那嘴对嘴的最高礼遇而完全确认,当时的阁主一定是真的阁主,所以我立时确认了你的身份,也立时同你说,我最恨被人骗。”眼见龚香韵焦急步前,又低低接道:“更恨被朋友骗。”
龚香韵急急步下台阶,又陡然止步于阶中,右袖将阑干柱头抱住,急向下道:“唐公子,我绝不是存心骗你”
“是么”唐颖轻轻一哼,“我问你,你对我的心意可是真的”
龚香韵猛然一愣,羞望众人,也只得低声道:“自然是真的。”
“骗人。”唐颖低道:“正是因为你,我才确认了蓝宝的真心。那日蓝宝送了掺有夜酣香的鸡汤来,恰逢我那朋友进阁看我,又故意淘气将我捉弄,蓝宝她信以为真,顿时愤怒难捺,几要与我反目成仇,我当时不明所以,是阁主说蓝宝见我与一男子亲密无间,甚是失望生气,我立时问你,难道你就不气后来也曾问过,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
龚香韵两目含泪,只摇头垂首。
唐颖接道:“你说无论我怎样你都不在乎,你就是就是如何你当时没有说出口,但是谁都明白,无论我怎样你都会爱我,可是假如你爱上的男人是个喜欢男人的人,你还会不生气还会不失望反而是蓝宝,正因真心爱我,所以才不能接受我当时虽不能明白,但是越是将你与蓝宝做比,孰真孰假立辨而出就因我进阁第一日对你示好视而不见,你好胜心起,偏要我眼里有你,心里有你”
龚香韵泣下道:“不是的,唐公子,我”
唐颖深深吸一口气,轻叹一声,放柔了语气,道:“我知道你虽然当时不是真心,但是要我走的时候已经变成真心,我感受得到。”
龚香韵只掩面点一点头。
第三百五十章面具如画皮四
唐颖两眉轻蹙,语声低沉道:“阁主,你又何必这样骗我还不如你从头就与我做对寻常朋友,与你我都有益处。”
龚香韵哽咽道:“唐公子不要这样说,我我也是身不由己我后来已是真心,真的是真心,你要相信我”
唐颖慢慢向前行至阶前,望上道:“阁主,你也无需悲痛,若非今日我履行职责,必也不会在人前这般剖白,你是真心,或是假意,必将随日月穿梭而去,又有什么分别”
“不是的”龚香韵从又下阶,立在第一级上,要捉唐颖衣袖。
唐颖立时退了一步,止她道:“阁主,授受不亲。”
龚香韵掩面痛苦流涕,哽咽道:“唐公子,如今你我情意就算从此断绝了吗”
唐颖愣了一愣。眉心蹙了半晌,终复一叹,轻道:“凝君,是你连真面目都不愿与我相见,即便我亦心有不甘,又情何以堪”
“好,好”龚香韵喃喃道了两声,默默背过身去,慢慢将面具揭了下来,又慢慢转回身来,泪眼与唐颖相望。
满殿人等仍是惊道:“她果然便是孙凝君原来阁主的真实身份竟是一个长老”
唐颖忽然冷笑一声,慢慢向后退了三步,苦笑摇了摇头。“阁主,你如今仍是怕我怨你,又不禁好胜心起,竟上了我当,绝了你自己的后路。你这般,便是承认了,黛春阁第六任阁主龚香韵的真实身份就是黛春阁第二十三任长老孙凝君,也是黛春阁第五任阁主卫夫人的亲生女儿,卫小山的亲姐姐。”
龚香韵惊讶苦闷怨愤,直直瞪着唐颖脸容。
唐颖望她道:“你尽管恨我。既然我进阁猜谜,就不怕任何人恨我,不怕阁主恨我,不怕孙长老恨我,不怕成姑娘恨我,最最不怕你恨我。”神色淡然,不似前态,道:“既然阁主已承认你便是孙凝君,那么有件命案我倒想请教一下。”见龚香韵只是疑惑,便也疑惑道:“有关略通一二阴阳春之死,不知你有何看法”
龚香韵蹙起眉头。
巫琦儿叫道:“不会吧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不男不女的妖怪竟是孙凝君杀的”
龚香韵冷笑道:“你看,站在你那方的人都不信,你凭什么污蔑我证据呢”
唐颖忽然眯起眼睛,轻轻笑了起来,“阁主,天网恢恢,绝不会放过任何做坏事的人,包括我,也自然包括你。大家知不知道,阴阳春的尸体是在哪里被发现的”望了望房梁,又自己答道:“啊,对了,柳大人曾经夜扮死人妖,站到你们面前去查找凶手,那心胸和才能也不小了,就算是四品知府必也不在话下,也不枉我一直称他为大哥,心里那般敬服他。”
顿了一顿,接道:“那日柳大哥说过,阴阳春已经死了,尸体在你们阁里芦苇丛中发现,如今存放在一处可靠之地。”
第三百五十章面具如画皮五
风可舒不由不耐道:“嗳哟,那又怎么样他死了就死了嘛,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竟浪费时间在这里说他外面官府都快打进来了”
唐颖笑道:“你莫要着急,就凭官府那几个弱兵,自然没那么容易打开黛春阁的大门,你不见外面抗敌的阁众还没有进来报急么那自然是守得好好的,再说了,恐怕阁主为了今日这场戏,早就吩咐过了,没有破阁的迹象绝不要来打扰,一切听凭处置。”
“哎,对了,”唐颖忽然面色一正,又眯起眼睛,道:“说起面具这件事来啊,我突然想起,那民间传说的鬼画人皮,啊,”略瞠一瞠目,抱臂指住龚香韵,“你们这些黛春阁的人,岂不是就像碧脸獠牙的鬼怪画一张眉目手足具备的人皮披在身上一样也去勾引男子,剖心而食,人家恶鬼好歹还要画全身,你们居然只画面具,说明比那恶鬼还要恶毒,手足已成,只差脸皮。”大不乐撇一撇嘴,“哼。”
全殿众女忽然间张牙舞爪,几乎立时化为碧脸獠牙,因被几十人里唯一男子,且还生得举世无双,说成恶鬼,能不愤恨却竟也只能干瞪眼,干做鬼。
唐颖不以为然接道:“阴阳春虽然不是好人,我对他也没有好感,但是在六道轮回之中,梁武帝萧衍也曾是蚯蚓得道,所以我想,灵魂没有贵贱,何况是伤了人命呢正因如此,人间才有杀人偿命的律法。所以继续。”
顿了一顿,道:“阴阳春的尸体在黛春阁芦苇院的芦苇荡里被发现,尸身俯卧在靠近菲园那方院墙的墙下,头朝西北,脚向院墙,穿戴整齐,手握折扇,除了接触地面泥土的前身,后背其他地方几乎一尘不染,连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