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雅阁烈火性三
童冉眉梢挑了一挑,颇为惊讶。微瞠目将沧海仔细打量。围绕额头包扎一圈的雪白纱布恰似眉勒,面色皙白几与白纱难分,又粉嘟嘟的透着红润血色。童冉不禁又愣了一愣。
方道:“哼,什么声名不佳,不过是种借口罢了。百晓生的排行榜上多少邪道人物,哪个不是声名狼藉,凭什么我就不行”
沧海面水而坐,眼珠象征性往右望了一眼。又放回水面,沉默半晌。
“武林高手榜虽然正邪合混,但一切纯以武功分高下,童管事么”语声轻幽,又闭口不言。
童冉皱起眉头盯紧他。
沧海眼睫一眨而垂,淡淡道:“好,说说你为什么想杀我。”
童冉大愕瞠目。
那一跤果然跌得沧海有些头昏,望久了水面眼前便总是发花。沧海将眸子闭了一闭,转向亭内望着童冉被人当面戳穿并非尴尬而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虽然因眼花与突然降低光亮的不适应也看不太清楚。
沧海恹恹眨了眨眼睛。“你以为我迷路会迷到傻了唧向着杀气冲过来”
汲璎立刻哼了一声。
“当然不是。”沧海道,“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想杀我。你和丽华、风可舒她们,也是同样立场”
童冉移开目光,没有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该怎样回答。
沧海慢悠悠将手臂抵住桌沿,略倾身倚靠,慢悠悠又道:“榴苑那场架”忽然微微笑起来,“你有没有参战”
童冉立刻抬起眼来望他,颇暗的廊亭内似有羞态。反正脸红也隐藏在面具之下。童冉又几是立刻偏过脸去。
沧海笑笑又道:“现在后不后悔”手肘支桌托腮,“别不说话呀,和我聊聊天嘛。喂,喂,你若是早知道我这么没用,还会不会想杀我”
童冉忽然大哼一声,瞪沧海道:“当然不会早知道这回进阁的是这种废物,我们才不会大动干戈你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空长了一张好皮囊罢了怪不得许多年来名不见经传,原来江湖都是明眼人”
沧海听了不仅不气,还止不住的欢笑起来。
童冉颦了颦眉尖,笑斥道:“白痴。”语中却难以掩饰的流露她内心再无敌对排斥与精惕的友好。“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讨人喜欢。”t阁么”
童冉笑容慢收,哼了一声道:“你若这么说也不能算错,不过这里人人各怀鬼胎,阵营也如天上的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不过不管怎么变,总还是个人利益占上。哼,如今就算思绵妹妹”媚眼一挑睨着沧海,“不也一样站进了队伍”
“哦”沧海眼珠一转,“绛管事为的什么利益”
童冉前倾身,纤细食指将沧海虚点,媚笑道:“你呀。”
“哼”于是沧海眯眸,大大笑了一个。
第二百六十章雅阁烈火性四
惹得童冉掩口也笑。
沧海笑眯眯望了多久的天,眼珠便转了多久。“那么以前你杀过多少进阁猜谜的人”
童冉也眯着眼睛一笑,面色陡沉道:“管得着么”
沧海微微一笑,仍不动气。慢慢的又道:“据说在我之前一共有六人受邀进阁,同样是最高礼遇过场,虽然这玩意儿我是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拖长尾音顿了顿,撩起眼睛细察童冉神色,“我听说一个都没活呀。”
童冉立刻哼了一声,“那又关我的事上一任阁主时候来过个花好月圆冯七月,据说也是风流倜傥,有勇有谋,江湖上也颇具盛名,说是解谜人里最有希望的一个,阁里前辈还在担心,谁知道那冯七月却是个旱鸭子,半路过江的时候遇上大风浪,给淹死了。”
“哦”沧海作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实于肚里暗笑。自他问话始,童冉便一步步接近陷阱,现今不禁是童冉自己自愿跳了下去,还在将坑洞越扩越大,越挖越深。若单听沧海自说自话便绝无可能,只她开口回应第一字时,便已在陷阱之内。
“对了,”沧海状似随意又道,“童管事是何时起进的阁啊又是何时起做上的管事”
童冉道:“那谁记得,我只知道冯七月来的时候我已在阁里,当时上一任阁主在位一十三年,冯七月便是第一个猜谜的人,其后又来了三个,所以上任阁主在位期间便总共来了四人,第三人来时我便已是管事了。”
沧海牵唇一笑。笑天赋好运。也笑自己依然天资聪颖,德才兼备。t阁建立多年,但因初始势微,无人考究,共有多少任阁主都难以计数,或许连何时将此种体系固定都不可知,但现今可知的六个猜谜人中,有四个倒是上任阁主时来的,上任阁主想必很想脱离此阁。”
“嗯,”童冉忽将眉心颦起,沉重应了一声,颇激动道:“所以说啊,到这任阁主更是非脱离不可了”
沧海眸光一深。“此话怎讲”
童冉不答,仍旧泄愤道:“所以说这回大家都这么紧张,生怕来个厉害的一语道破,阁主的命令我们违背不得,那不就只有卷铺盖走的份”
沧海悠悠道:“你不想走么”
“当然”童冉又怒拍桌,“这里虽然乱七八糟,明枪暗箭,但好歹是个栖身之所我在江湖漂泊久了,离了这里我能去哪里”
沧海悠悠道:“是仇家太多”立遭怒瞪。
童冉却也无可反驳。
“但是”沧海似随意而语,食指轻搔脸颊,道:“榴苑那场架你也没有参战”
童冉精惕而视。
沧海笑道:“哈哈,因为年纪太大了”
“啪”
面颊轻搔处便忽的多了朵印花。
刀鞘宝石所拼曼陀罗花。
下不去手,便使弯刀刀鞘拍了沧海一耳光。
沧海发着愣眨了眨眼睛。
第二百六十章雅阁烈火性五
哎哟一声,忙将后脑捂上,苦恼道:“唉唉震得我脑袋疼”
童冉立现煞色,手中弯刀频掂,随时可出。“唐公子,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言语切齿,“我对你已经算破天荒的客气到不能再客气了,你若不识好歹,就算我饶了你,我手里的刀也饶不了你”
沧海忙叉开两腿让过石凳,起身后退,直迈出了廊亭,自认距离安全了才道:“难不成你的刀比你的年纪还大”
童冉痴愣愣立起,望见那人阳光下茫然无辜的歪着脑袋望着自己,就像一只戴抹额的金丝雀。童冉唰的一声拔出弯刀,借出鞘之力振臂横挥,一道白光弯刀一般投射而出,对面就是沧海。
沧海静立未动。居然还在瞬间微微的绽出笑容。
刀风击起几波尘埃,便隐没黑暗。白光的形状像忽然发出的链子枪铁链的轨迹。又像一道弯月。
沧海微笑。自信微笑。
亭东空地却有人惊叫一声。
亭顶簌簌落尘。
童冉仍旧平举右臂,维持横刀,冷声道:“你早知道这一刀砍不中你”
沧海笑笑道:“也许是吓得脚软了呢。”
童冉由亭内施然步下,施然道:“我也知道。”方一步出,廊亭四柱瞬间轰塌,尘雾中劲装女子施然前行,将明晃晃弯刀收入鞘中。
亭东空地那人又轻呼一声。
沧海方笑眯眯向那人望去。但见那女子淡粉绸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