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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 尘外楼主 6571 字 2019-04-25

又让他一头丝发披散两肩。

“你干嘛呀”沧海蹙了蹙眉心,“总把我弄得像鬼一样。”又将眼珠转了转,“你说完了”

神医用眼光摩挲着他的容颜。阴霾微弱的逆光将他整个人鎏了一圈光环。神医静静的,不带有任何心思的看着。轻点了一下头。

沧海道:“那我可以笑吗”

他的眼睛一直就在笑着。有点弯,又不是很弯“你刚才说什么”神医回过神,“不可以。”

“哦。哈哈哈哈哈哈你好糗哈哈”

神医望着他的笑颜,花枝乱颤的美态,居然开始自惭形秽。

“不许笑。”

“好啊,啊哈哈哈哈哈”

自此,神医老实下去。沧海不喜欢的话他不说,沧海不喜欢的事他不做。他便觉得沧海,果然对他无微不至,几乎形影不离。但是沧海从不许他留宿在自己房间,也以“澈差不多吐了这房子一圈”为由,正式搬到了石宣房间。

且他们之间,仍然保有各自不少的秘密。

许多年后,百晓生在江湖咸话卷宗中着实夸奖了公子爷一番,那时的公子爷已有了响当当的名号,江湖上,武林中都尊他一声“公子小白”。没错,便是和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同名。

公子爷这雅号的传播者,不用说你也会猜到,就是那跑的最快眼睛最亮最喜欢将公子爷当兔子一样唤作“小白”的石宣。是的,石宣那时已经回来。

他当然会回来

不过公子爷听了这名号却有些郁郁寡欢。因为他说,齐桓公死得太惨。史书记载,齐桓公晚年昏庸,在饥渴中死去,六七日后才准备发丧,尸体却早已腐烂不堪,恶臭难闻,蛆虫四散出户。

那时的公子爷尚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以非常担心,觉得不是好的兆头。又稍感欣慰的是,吕小白时的齐国称霸天下,不过齐桓之后却日渐衰落。他又开始审视,身边的这些人里,包括神医、石宣、一干少年,甚至是小壳,有没有人可能步易牙、竖刁的后尘,在自己病危时作乱,并顺手弄死自己。

想来想去,却只想到青壮年时的齐桓公威风凛凛的样子。于是只好耸了耸肩膀,因为他坚信,他的结局一定是圆满并且长胜不败的。

于是话说回来,百晓生在江湖咸话卷宗中称赞他“心胸广博,唯才是用”,居然连那么难缠的神医都可收服,都可管制得服服帖帖。

而当时有很多查阅武林史书的人却都不明白,为何专门记载武林大事的百晓生会将这段故事诠释得如此详细准确,而当他们看完这部卷宗,才恍然明白,原来江湖咸话并不只是一个故事,一段历史,更是一部导人向善的良篇。

但是,神医的真正归顺,并非由此起始。

两人在沧海的笑声同神医的失落中用完了午膳。作为报复,神医没收了沧海的发簪,不许他盘发。

第一五零章溢血劝瑛洛一

等到沧海立起了眼睛神医便红着眸子满眼小星星的摊开手心里松石青色的纱巾。

沧海便完全明白了。

他只是换了个方式我行我素。似乎他早就摸清沧海的吃软不吃硬却刚刚在这个时刻下了决心履行完全软手段。来硬的白会和你鱼死网破而软的么嘿嘿。

神医撒娇似的拽了拽沧海的小指头。并不强迫他接过他却不得不接过并不强迫为他梳头他却用青纱束好。

神医真心的腼腆的红着脸对他笑了一笑。

沧海叹了口气。他收服这个人的路依然很长。

漱了口饮了茶沧海便催他换衫。神医不肯说若是穿着这么皱巴巴沧海的衣裳慕容一定生气的。

沧海没有只静静的看着他。神医便乖乖起身出去了。

沧海派人跟着他便找回了被剥夺已久的三口大衣箱神气了没半天第二天早晨就又不见了。并且再也没找到。神医却隔三差五心情奇好的穿着沧海的衣裳现身在沧海眼前显摆似的晃来晃去。

沧海又明白了。他并不是老实了而是将明着捣乱换作了暗里使绊。但不管是明杠还是暗杠目的都是糊你。

然而沧海看着他狡猾的眯着凤眸甜甜的对着笑的时候心还是软了。

唉我简直无可救药了。沧海心想。

又叹了叹便将篓盖盖好缩在里面闭上双目。

隔窗听见隐隐的雷声。

若是还没被神医搅得精神分裂便应该记得现在尚是冬季。冬季阴天下的是雪而下雪时很少会打雷。今早便随着沧海的心情阴霾了天空然而过了晌午雪还没下。

天光是淡淡的灰色若是在山庄的上空下起了雪那么飘下来的也会是雨丝。雨丝淅淅沥沥的小雨听起来就那么有意境。

想着滋润万物的清香沧海的心渐渐渐渐平静。就像任由积水汇流的屋檐。凝重亘古不变。

窗纸忽然亮了一亮。稍后才听饥肠一般的雷声滚滚响起。像一串长长的拴在一起的竹筒子被淘气的小孩拉着远远的跑来经过窗边又远远的跑去了。竹筒拖在地上饥肠一般滚滚的响。

伴随着这闷响忽然又掺杂入轻轻的脚步声。

好像一只大白那般狡猾轻盈掩耳盗铃。这是石宣的房间。又原是一间普通客房。虽然是豪爽神医的手笔但是也大不到哪去。

想逃过爷的耳朵就连专业的大白都做不到。而且这人绝不是神医。沧海。但是沧海不神医又在向庄内每日每人必饮的大水缸内猛倒一大包白色粉末。一脸过瘾的表情。

脚步停了停。也许是他有些意外。进屋没有一眼看到爷的确有些意外。接着来人准确的望向窗边齐胸高的大草筐。

又是一愣。

他的眼花了。

他他看草筐的时候已变成轻微的重影。

第一百五十章溢血劝瑛洛二

他惊得再调转眼光望向别处一切如常。

又望向草筐

草筐重影。

草筐不是重影而是在高频率的不停轻晃

来人一步跨至筐前,伸手要掀筐盖。

“别动”

筐里忽然传出一声急切压迫的语声。声如碎玉。

“你在干什么快点给我出来”来人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同样急切,并极端惊吓。是惊吓,不是惊讶。

草筐的晃动并未停止,并无丝毫声响,但来人已不敢碰它。甚至不敢打扰。生怕自己的一个字就令这筐四分五裂。

但是他担心的心情绝无不同,反而更甚。可是他却并不怎么焦急。因为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心里只是有一种预感,不太吉祥却又并非不祥的预感。

他渐渐感到背心的热量。那是被衣物阻隔住的汗水。

他大概站了有一顿饭的时候。盯着那筐盯得真的开始头晕,那筐却忽然一下停顿,真的变成一个没有生命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