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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 尘外楼主 6624 字 2019-04-25

虽是暗里璀璨,久视过后也颇耀眼。信纸由于和头脑一般活跃的末梢神经的工作有规律的极轻的摇晃,快失焦的目光从戒指上转动到信纸。依然是笼罩一片,没有焦点。

长吁一声,信纸飘落。清光洒于纸中。

「神策身患无名恶疾,须回天丸方可愈。时“无痰剧嗽”为症。」

“喂,容成澈,快点把我的胳膊医好。”

“又我了吗”不跳字。

“暂时”

“我”

“饶了你。”

“哈”手指开始揉按。“话说,有回天丸的消息了吗”不跳字。

“看来,你很关心嘛。”

“哼。”

琥珀色的眸子不知散何种幽光,如暗里璀璨的宝石,如录满旧事的诗稿,眉尖慧黠一跳。

“让你失望了。”

宁波府。定海县。

这段故事便是生在宁波府定海县,是否同“绍兴府会稽郡”一样听着耳熟大年三十的那个夜里,有个极度找抽的家伙曾经自认隐秘的钻进过一个后天迟钝脚很臭的少年的蚊帐,连委托带命令的叫这个少年送两封信到永平府昌黎县最大的名叫“最大字画庄”的字画庄里去,最重要的一封送到一个很美很美,说她美还是低说了她的手里。

名叫兰亭的。对事都毫不关心的。这样的岂非最能挑战人的征服

要么征服,要么被征服,岂非连看到这两个字眼都心生快感可是这个,所到之处都是征服。她征服别人,别人被她征服。

就像她的顾香彻所遭遇的一样。

不过能成为她的,也是她被征服的一次。

是不是唯一的一次

如果你敢这么问,顾老板一定会举起他的琴砸你的头的。

风韵绝世的兰老板正漠不关心的饮一碗酒。

粗糙的酒碗,粗糙的酒。粗糙的土墙四壁,油亮的硬木桌子,一盏昏黄的油灯,照着兰老板明月一般的脸庞。今夜的明月带着一脸风霜,鬓微乱,却漠不关心的灌着酒。

粗糙的农家土房里坐着一身绫罗的兰老板。兰老板绝不粗糙,但也绝非精致,她端着酒碗一饮而尽的英姿唯大气二字可表。

兰老板喝酒就像喝水。却远比喝水更快,也更多。

缩在对面墙根底下席地而坐的十几个健壮青年张着嘴巴望着大气的兰老板同兰老板身后墙上的兰老板大气的影子。也许这些长得不赖气度不差的男人并非是缩在墙根底下的,但是在大气的兰老板面前尤其是她喝酒的时候这些男人就只能是缩在墙根底下了。

男人们仰望着对面板凳上的她一碗接一碗并不太快并不太慢并不太吵并不太静的喝着酒,很难不带出崇拜的眼神。也许是角度和灯光的关系。但是只有这样的才能被称一声“老板”,难道不是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拜托我的事四

终于有个年轻一点的庄稼汉子忍不住了,咽了口唾沫怕打扰雅兴似的轻轻叫道:“大姐”

于是兰老板漠不关心的关心了他一眼。但酒碗未停。

粗壮的大男孩似乎很是心疼,却道:“大姐,这又不是什么琼浆玉液,我爹喝的时候我还尝过一口,”立刻皱眉撇嘴,“您怎么喝起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啊”

众人以为冒犯,兰老板却忽然风姿乍现,漠不关心的笑了一笑。顿引惊艳。

干净短打衣衫的男子壮起胆来,对那庄稼大男孩道:“你懂什么”持反对意见并要抬高一方时最喜欢说这句“你懂什么”,虽然这男子自己也不见得懂什么。“要我说啊,”干净短打提高嗓门又道:“是你自己心疼大姐喝你们家酒了”

“才才不是”庄稼大男孩心虚力辩,道:“我只是好奇大姐喝好酒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罢咧。”

“自然是细品慢尝的了”家丁打扮的小子也参与进来,“不然”

一个酸书生摇头晃脑接道:“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最机灵的少年立刻举手解释道:“就是好酒也这么喝,那劣酒该怎么喝呢所以自然是灌劣酒,品好酒了”

兰老板始终没有说话。听了这话忽然开始慢慢的品起糙酒来。

于是男人们开始脸红,又开始兴奋。这表示兰老板一直在听他们说话,且对他们感兴趣,才会反其道而行。

土坯房的门被敲了四下,之后自开,一位健壮的中年男子提着坛酒露出了半边身子,当然他不只有半边身子。

男人们见他来了,立刻齐齐站起,规规矩矩叫了声:“站主。”

齐站主关好门,望了兰老板一眼,对男人们不悦道:“喂,你们这些小子,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了么,一个个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又指着那个庄稼大男孩,“公子爷一年给你们多少银子,兰老板是公子爷的师娘,喝你两碗酒就这么多废话,要不你干脆退出方外楼算了,连你爹都没这么多意见”

众人皆唯唯诺诺。

齐站主将酒坛子轻轻放在油亮桌子上,对兰亭笑道:“兰老板喝什么都这样,始终如一,是不是”笑容顿了顿,“兰老板”

兰老板手肘抵在桌上,端着酒碗,半晌才抬起眼,“齐站主你什么时候来的”又见对面站了一片,“哎,你们坐啊,不用见外。”毫不关心的挥了挥手。

众人窃笑归坐。齐站主愣住。

兰老板放下酒碗,招呼道:“齐站主,你老还站着做什么快坐啊。虽说我是忘情的师娘,不过他总是叫我姊姊的,在楼里算来,我们不过是平辈论交,就因为我来替公子爷传话你们才尊敬一些,冲的都是忘情的面子,本来不用客气。”

说着,又拿过一只粗碗,倒了满满一碗酒,双手递上,“前辈请。”

第一百二十四章拜托我的事五

好可怕的女人就因为齐站主叫老了她就发这么大的火,竟然又用“前辈请”三个字就给搂了回来,还给足了齐站主的面子。齐站主古铜色的脸面不禁哭笑不得。

兰老板又问:“卫站主还没来吗”眼皮挑着,却望着桌面。兰老板很少正眼看人,但是看人一眼足以使你很久。也许兰老板自己知道,所以就不看人了。或许这点公子爷应该向她学习。

“啊,就快到了,”齐站主毕竟是大丈夫,自然不会跟女人计较,不过再大气的女人遇到年龄问题的时候也都会变得很小气。年龄这个东西,岂非是给男人出气用的

齐站主笑了笑,“会稽郡并不太远。”

“可是也不太近。”庄稼大男孩望着房顶咕哝了一句。大家又笑起来。

兰老板似乎心情很好,漠不关心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淡淡道:“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忘情”说到这里,脸色忽然郑重起来,“公子爷让大家转移消息站。”

“什么”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愣住。

“转到哪儿去啊大姐”

“为什么要转啊”

“那我们干什么去”

“每年还给不给钱了”

土屋里忽然鸦雀无声。

庄稼大男孩梗着脖子慢慢回过头,极目一群怒视他的同僚,“啊,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头上滴着汗,反射性将两臂抗拒在身前,“嘻”

“你若真是这种人,”书生哼了一声,“我头一个跟你势不两立。”

见众人撂下肩膀,放松四肢,庄稼大男孩才舒了口气,“主要是你们都爱上我家蹭娘亲煮的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