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这时东方振白手中又多了一支白鬃拂尘,神态潇洒地一挥,顿时牧云几人脚下白雾忽生,转眼间已都立在空中鹤羽剑所化的巨鹤背上。
“走”
随着东方振白一声喝叫,这只道家的妙禽清唳一声,便振动双翅,直上碧空
“唔”
随着白鹤颠簸地朝东南飞翔,刚才还气宇轩昂、处世若定的少年,这时立在白鹤背上却是心惊胆战。对他来说,还是头一回用这样的方式飞在空中。现在显然距离地面已经很高了,因为刚才一阵水雾拂面、烟云罩眼,自己竟是踩着鹤背穿过云层了。到这时候,也不知是云天寒冷,还是心中胆寒,总之往日活蹦乱跳的少年这时却嘴唇发紫,脸色青白,心中害怕,有苦难言
“哥哥,你怎么不杀了那个坏蛋呀他是那天晚上的坏侯爷吧”
“”
自己正心惊、胆颤、恐高、冒虚汗,那小女娃却浑若无事,在这高空中的方寸之地上如履平地,小身子转过来转过去,挤进到近前跟自己说话。
“别挤了,唔”
刚说了半句话,便是一阵高空长风横来,刚一开口便呛了一口风。呜咽了两下,实在说不下去。
幸好,这时那位对骑鹤之事驾轻就熟的东方振白给他解围。白鹤观的高徒在云端上说道:
“小妹妹,你哥哥这么做,可是一片苦心呐。那人再怎么坏,毕竟是做大官的侯爷。要是刚才你哥哥把他杀死了,一定天下震动,杀人之事必然无法隐匿。到时候,不管是你哥哥、你、还是我和岚妹,等等等等所有你哥哥认识的人,都会被朝廷株连杀死哦”
“哇,这么可怕,那朝廷是什么人这么坏”
“哈哈朝廷不是什么人,就是官府啦”
东方振白朗声笑道:
“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你哥哥聪明,刚才让那坏人立下了毒誓,饶他一命,如此一来,这坏蛋还会极力掩盖这件事呢喏,你们看”
东方振白扭过脸往来路方向看看,便一指所观方向,道:
“你们看,那边黑烟冒起,应是恶侯在焚烧部下尸体了。”
听他指点。包括牧云在内,尽皆回头,恰看见来路方向上正有一柱黑烟袅袅。
略去闲言。“晴空一鹤排云上”,这意境颇为潇洒。只是以东方振白此时修为,鹤驾法术并不能支撑多久。于是,当张牧云刚刚有些适应鹤上颠簸的时光,却忽听得那道子急急说道:
“各位留神脚下,我这鹤儿要变回宝剑,我们要落地了”
话音刚落,脚下巨鹤一阵光影缭乱,原本清晰的白羽转瞬模糊。翱翔的身姿急转直下,一声急促的风声过耳,转眼已穿过了水雾云雾。
“大哥你这法术究竟熟不熟啊”
鹤羽剑带着大家落在一片小树林边,一阵忙乱中落地之时,惊魂未定的少年从当啷跳荡的宝剑上跳着脚儿蹦开,嘴里忍不住大叫大嚷。
瞧着他这狼狈模样,众人皆乐,只有那辛绿漪发自内心地敬重少年,见众人皆笑,她便脸色黯淡,闷闷不乐。这时候牧云也定下神来,一眼瞧见她,便走了过来,问她道:
“怎么你会跟着我们”
“我”
终于还是被拷问到这个问题,辛绿漪闻言一惊,娇躯一颤,渐渐低下头,手捻着衣角,气若游丝道:
“公子其实我只是今天才跟着你们的实是那回孤山夜话,幸聆大道,多年未决之道,一夕醒悟。这些天来我于西湖寻得一处静水修炼,补救往昔不足。谁知道”
“嗯莫非走火入魔”
“不是”
妩媚的鱼妖有些脸红,摇摆着身体,虽然声音低柔,却透着兴奋地说道:
“谁知短短几日内,我那化龙之愿竟有达成之象”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有些惊讶。
“列位休要笑话。”
辛绿漪虽然兴奋,但却已然语音温柔:
“于我水族而言,化龙乃是万世之愿。小女子已在衡山修炼数百年,道术颇有小成,却于化龙一道丝毫不得进展。谁知只是那夜公子寥寥数语,便让我已能前半身躯化龙。所以”
“所以你想如何”
听到这时,想起前番示警之德,牧云望向她的眼光已转柔和。只听那若能化龙的鱼妖道:
“所以绿漪现在觉得,当初拜师之愿,实在是非分之想。无论如何。公子既授我化龙神术,便是我辛绿漪再生恩人,今后妾身只敢为奴为婢,无论化龙与否,只愿一生侍奉追随公子”
“呀这这”
忽听得绿漪说出这番话来,牧云倒还是大出意外;本来他以为这美貌的鱼妖,还是想纠缠来拜师学艺。这一下当真是有些猝不及防了牧云一时沉吟,不知如何作答好了。而这时,刚才羞涩的美鱼妖,终于说出心中热望,便吐了口气,轻松了许多。她抬起头,一双妙目勇敢地看着牧云,只等他答应。
这样微妙之时,旁边那东方振白与洛灵岚则相视而笑。这双道侣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此时大家心理一同:
“不枉这少年一身渊深法技。他这经历,果然多姿多彩,竟连化龙的水族也沾上了。”
这样时候,旁边那幽萝却很不高兴。她白玉葱管一样的手指儿抵着唇角,气呼呼地想道:
“哼,幽萝妹妹好不容易等到可以一个人照顾哥哥,谁知道,又来这女人。哼哼,老是来纠缠,她不会和幽萝一样,也喜欢哥哥吧”
和少年立下血誓的小女娃嘟着脸,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死劲盯着哥哥和那个妖女,在心里不住地叫道:
“不要答应,不要答应,不要答应”
正在念咒之时,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