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灿烂微笑:
“余下的这些,可都是我们的了请两位小姐姐雇几个脚力,一路押回罗州,就先寄在张家村我张青大哥家里吧。”
“嗯公子请放心,我们一定办妥此事”
“嗯,可一定要小心哦”
眼看着这离别的气氛有点感伤,牧云便拍着胸脯打趣道:
“你们不知道。这绫罗绸缎是我将来娶妻的彩礼,珠钗宝扇是月婵妹妹将来嫁人的嫁妆,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终身大事可全都在你们身上啦”
“嘻放心啦”
见牧云如此,那侍剑也嘻嘻一笑,道:
“其实,公子也不需分得这么清啦。”
“哦为什么呀”
人小鬼大的侍剑吃吃笑道:
“你们干兄妹俩不是鸳侣冠军吗索性过两年结为夫妻,亲上加亲,就不须分什么彩礼嫁妆啦”
“这丫头”
听侍剑这般打趣,牧云很快反应过来,也顺竿儿开玩笑:
“要的,要的,也要分清的”
“你们”
听两人说乱,月婵却满脸飞红,如染桃花,不敢跟牧云答话,却啐侍剑道:
“死丫头,满口胡说,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话月婵便踏前几步,伸手作势要去撕侍剑的嘴
只是就在这时,就在阳光透过雕花菱窗照进屋里的光柱里,忽有几片青色的翎羽凭空出现,被清风托着悠悠地飘落在公主眼前。
见得这几片被阳光照得半透明的青色翎羽,方才生动的公主却忽然一怔,踏前的身形霎时凝滞,整个人忽然安静下来
第八卷一身烽火拜妙华第四章春风鼓荡,吹起酷烈杀机
武林鸳侣大会落幕的第二天。中午时分,灵隐寺以南群山环抱中的梅竺山庄中,那个昨晚败落的关外侯正和宠妾贺兰媚儿饮茶。
梅竺山庄,关外侯杭州行辕,坐落于出产龙井的梅家坞以南,介于梅家坞村和古寺上天竺之间。梅竺山庄依山而建,俯瞰群峰,视野极为开阔。值此春风和畅之时,梅竺山庄亭台轩榭间的一座高台上,夏侯勇正望着远处的景色,只见山坡、山坳中满目的青翠茶树,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一派生机勃勃的春日气象。眼望着青碧的茶园,清风自那边吹来,仿佛风息中都溢满了涩郁的茶香。
“媚儿,你看”
夏侯勇指着远处的如画风景,回头跟侍妾说道:
“你看这碧山如洗、茶香浮动,这江南山水果然灵秀。”
夏侯勇颇为感慨:
“回想塞外白山黑水、风沙苦寒,十分艰难。若不是蛮夷未灭、感念君恩,本侯什么时候真想脱下这一身征袍,来江南的山水茶园间做一个小小的清闲田家翁。”
“来来来。我给你品品这梅家坞的上好明前茶。这盒是早上赐给鸳侣大会冠军奖赏余下的。”
口中提到鸳侣大会,夏侯勇神色如常,转过高大的身形,伸指在石桌上的青瓷山水茶盒中搓起一撮湛碧的龙井茶叶,放入白瓷茶杯,提过紫砂茶壶,冲入热水。
“谢侯爷。”
昨晚经此大挫败,此刻却如此镇定从容地作此沏茶的慢功夫,贺兰媚儿也甚佩服。媚丽的女子满面含春,口角含笑,静静看着夏侯勇手中的茶壶。
由虎跑泉烧成的热水,随着侯爷的倾倒,自紫砂茶嘴中潺潺地流出。热水飘着白气儿,流入茶杯后将翠绿的新茶漂起;新绿的茶叶如旗枪般挺立,浮浮沉沉于热水中,转眼就有微微的清香从茶杯中飘出。
起初,贺兰媚儿笑吟吟看着这一切;只是过了片刻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
茶盏并不大,拳头大小;初时热水慢慢倾倒,不以为意,可慢慢地,当茶水渐渐逼近茶杯口边缘时,那侯爷却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不仅如此,当片刻之后热水终于漫过杯口,流离满桌时,关外侯那只仍把着茶壶不停倾倒的手掌,却是不停地颤抖
“侯爷”
贺兰媚儿一惊。叫得一声,迈步上前,伸手将他手中茶壶拿下。
“呀这水都溢了。”
直到这时关外侯才如梦初醒,看着眼前狼籍景象,强作笑容说道:
“哈都是中午饱食困乏,一时竟不知茶杯已满,真是可笑可笑呀”
“侯爷”
这时候,贺兰媚儿却没理会关外侯这强装的笑颜,忽然一脸肃然,说出一番话来:
“侯爷如此,便是心中郁结未解了。便如昨夜之言,贱妾再请侯爷三思,请收回成命,召集血海法师、夜煞骑士,找时机将张牧云击杀吧”
“胡闹”
夏侯勇闻言勃然发怒,甩袖喝道:
“妇人之见贺兰,你随我这几年,岂不知我本侯横行塞外多年,行藏磊落,从不做睚眦必报的小人之事”
“侯爷,且听我说完。”
在操掌生杀予夺大权的关外侯面前。这位宠妾倒不是完全的玩物。见夏侯勇动怒,贺兰媚儿却是不慌不忙,委婉驳斥:
“恕奴婢直言,侯爷向来光明磊落,只是未遭败绩而已。关外蛮夷,看似凶蛮,又有巫术,可是与天朝的文治武功一比,实未开化。倚强凌弱,自不必弄许多心机;只是昨晚的情形,却另当别论妾身说话快直,恕我直言,我见您一身武技法力,却比那少年差之远矣”
“哼”
夏侯勇听到这儿,不由怒哼一声,神色甚恼。只不过,俄而他却脸色苍白,犹如推金山倒玉柱,壮硕的身形颓然倒坐在玉石鼓凳上。原本怒气蓬勃的关外侯这时候一手扶桌,垂头不语,却如秋后遭霜打的茄子一般。
“侯爷,不管您如何治罪,我贺兰乃西北女儿,便是这样心直口快的”
妖媚多姿的宠妾,这时却是一脸风霜凛然,在春光浩荡的青山碧林前慨然陈言:
“纵使贺兰妇人之见,却也是全心只为侯爷一人。侯爷与贺兰相处这几年,应知贺兰为人纵然柔弱,却也非斤斤计较的寻常妇人。”
“嗯”
听到此处。方才颓然的夏侯勇,慢慢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侍妾,认真地听她诉说:
“侯爷,我只问您一个问题:以往您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