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顿时一阵欢呼。
连日来的疲累一扫而光,人们呼和着开怀畅饮。
一个粗狂汉子大声说道,“跟着大帅打仗就是爽利,用兵如神场场大胜,对待咱们这些兄弟也是极好,体恤下属,跟着这样的大帅,就算是战死又如何。”旁边有人笑骂道:“打仗时你玩命往前冲,我看你就是想找死吧,就是为了赚大帅那五倍的抚恤金对不对。”
“是又如何,老子多杀一个辽狗就多一份奖励,死了有五倍抚恤,我怕什么,老子一条命,可以给两个儿子赚一份家业,干的过。”
“干的过”
众人齐呼。
随即举起碗将满满的一碗酒干掉,大呼畅快。
负责护卫的另外两万士兵,闻着飘过来的烧酒香味,一个个馋的不行,他们肉食随便吃,可是有肉没酒啊,心里馋的不行。
听着不远处军营的热闹,心里那是又痒又馋。
有人暗暗发誓,明天老子一定要玩命喝,也馋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大雪下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停了,不过北方呼啸刮起了白毛雪,这种天气根本不适合行军,秦观早已经打定主意要让士兵休养两天,正好哪里也不去,就在北安州休息。
秦观看着地图,默默想着今后的战局。
他们已经深入辽国内部,辽国内部其实非常空虚,地广人稀,再加上现在的气候,根本不适合行军打仗,所以其他军队也不太可能合围,这给了秦观非常大的空间。
现在自己在北安州,再往前是泽州,泽州过去是渝州,而渝州距离中京大定府,只有不过百里的距离,骑兵一日可以打一个来回。
秦观估算了一下辽国的战力,辽国还真的没有多少军队了,或许还有五万边军,不过都分散在大同府一线,距离自己很远,自己前方根本没有成规模的辽国大军。
估计也就皇城大定府的几万御林军了。
秦观笑着在地图上敲了敲,说道:“也不知道辽国皇帝欢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问也知道,道宗耶律宏基不禁不欢迎秦观,而且已经恨死他了。
“哗啦”
一份前方军报奏折,被这位大辽道宗皇帝狠狠的摔在地上,随即破口大骂:“秦观,我必杀你。”
耶律石战死,两万御林军全军覆没,御林军可是耶律宏基的嫡系部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从几十万辽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下子损失两万人,一半御林军,这个损失让耶律宏基真的难以接受。
此刻他的脸都是变形的。
这是心疼的。
如果是死了两万边军,他还不至于如此,可是一下子死了两万御林军,他是真的心疼啊。
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骂完之后,他看向两位宰相还有一众大臣,问道:“如今秦观就在北安州,下一步必然是走泽州进渝州,直逼大定府,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以前他们真的没有太重视秦观,可是这么一只孤军,没有后勤没有补给,竟然在辽国境内肆虐,真的要一路打到中京了,这下子辽国的一众大臣除了不可思议,就是担心了。
右丞相说道:“陛下,必须阻挡秦观的前进之势头,我提议派出另外两万御林军,再由各家族抽调一部分奴仆杂兵,越多越好,可以在松子岭、神山或是鹿鸣山一代阻击他,只要我们占据地利,应该能够守住,然后在召集国内可用之兵,一举歼灭之。”
这时大林牙说道:“如今京城仅剩两万御林军,他们还需要保卫陛下的安全,不可轻动,我看不如尽快组织一批杂兵,只要在一些险要位置阻挡住那秦观即可。”
“然后命令耶律重信、萧楚材加紧攻势,只要将赵国拿下,秦观自然就会退了。”
左丞相摇摇头,“用兵不是如此儿戏的,耶律重信、萧楚材对赵国的进攻必然有自己的整体策略,再说赵国虽然一退再退,可是他们依旧有四十万兵在前面顶着,不是一战能解决的问题,而秦观却已经近在眼前。”
有人提议召回两路大军,将秦观消灭,立刻有人站出来反对,“不说路途遥远,从赵国返回辽国最少需要近月时间,难道我们举全国之力的攻赵行动,就因为一个秦观而就此夭折吗,要知道因为这次攻赵之战,我们可是准备了十年时间,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朝堂上炒成一团,始终拿不出一个完整的方案,耶律宏基越听越烦,一拍桌子说道:“我现在要的是一套可行的方案,而不是听你们在这里东拉西扯。”
所有人立刻禁声。
说实话,如果让耶律宏基将手里最后的两万御林军交出去,他不是舍不得而是不敢,可以说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了,如果自己身边一点力量也没有,没准就有生出异心的家伙,取自己而代之。
这在辽国历史上不是没有。
“下令,各加抽人组成军队,一品两千人,二品八百人,三至五品最少五百人,不管你是自己出还是在别的地方找,三天之内必须给我凑出三万兵马出来。”
“命令萧挞野为统兵大帅,务必阻挡赵军脚步,最少阻挡一个月。”
“命令其余各州府,凑足四万兵马,从后路进攻秦观,务必将秦观消灭在草原上。”
“命令南北院大王,加紧赵国攻势,半个月内如果攻不破赵都,必须执行第二方案。”
第253章闻鼙鼓而思良将
秦观不知道辽国皇帝正在商议集全国可用之兵消灭他。
刚刚吃过晚饭,李选过来找秦观,说道:“大帅,我来问问您,这次大胜辽国两万大军,咱们是否要汇报给官家。”
秦观让人给李选端来一杯热茶,随口说道,“你如实上报就可以。”
李选脸色纠结道:“可是我手中的信鸽不多了,最多只够两次的,我怕后面有大用,如果现在都放出去,怕到时候断了和京城的联系。”
以往信鸽通讯都是有来有回,可他们现在深入辽国腹地,信鸽有去无回只能单程送信,李选汇报他们行军的情况,秦观如今却对赵国国内的情况可以说一无所知。
不得不感叹一声,古代通讯实在太落后了。
可是他又没有办法解决。
秦观想了想,说道:“后面或许还有大用,这次就先记着吧,等以后必须汇报时,在一起报上去。”
李选看着秦观,问道:“大帅,咱们真的能打到辽国中京吗。”
秦观笑着说道:“肯定能打到。”
休整两天后,北路军士兵又加满了油,秦观下令将北安州的物资搜罗一遍,然后往泽州进发。
其实他现在带的物资,足够大军用二三个月的,可是有备无患,如今又弄了一万奴隶兵,无数战马,能多带就多带,总比到时候没有强。
北安州距离泽州二百余里,北路军用了两天时间赶到,可是赶到泽州却发现整个泽州城根本就没有防御,秦观直接占领了泽州。
北路军进入泽州,发现整座城都是空的,秦观猜测辽国应该又有了新准备,随即派出斥候,前往渝州方向探查消息。
两天后斥候回来报告,在泽州通往渝州的险要关口鹿鸣山隘口,辽军驻扎了三万大军,由辽国大将军萧挞野统兵,堵在了秦观的前路。
秦观皱眉:“可查清楚了。”
斥候队长道:“禀大帅,我们先是抓住了几个辽国人,问出前面的情况,又偷偷前往查看,确实有一只大军驻扎在鹿鸣山,人数庞大。”
秦观挥手让他们下去。
原本他以为,在到达大定府前,辽国应该没有什么军队阻拦了,现在却出现一只三万人的大军,是临时拼凑的,还是辽国皇帝将最后的御林军都拿出来了,秦观不知道。
站在院子里,秦观看着阴沉的天空,喃喃道:“又要变天了,怕又是一场大雪。”
正说着,雪花开始一朵两朵飘洒下来。
然后越来越密集。
不多时就将原本已经打扫干净的院子铺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