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时郑重的表情,突然清醒,说道:“没有。”
这个表情迅速让贾昌朝看到。
没有作声,离开。
确实,论阴谋诡计,无论吴育,或者张方平,皆远不及之。
能让郑戬内斗滕宗谅,还容易么然贾昌朝就实现了。至今让郑朗想不明白。没有对张海下手,而是对张海的另一名手下,边胜,在京城无聊,六人常出去吃喝玩乐,不算过份,是士大夫本身带的头。
边胜来到一个青楼,喝着花酒,搂着妹妹。边上一人听闻他从契丹回来,感到好奇,邀请他过去一道吃酒,并且拿钱请客。边胜也没有想到其他,两人喝着酒,互相吹捧,一会儿边胜让他掏出去话。包括郑朗将张海喊去,交谈很久,以及一行人被契丹冒名的强盗抓去一事,一起乘边胜酒醉之时,套了出来。
只是一会儿,消息便到了贾昌朝的耳朵里,贾昌朝分析一下,明白六七分。但还有许多没有弄明白,心中在盘算,想要弄明白事情经过,还是要撬开张海的嘴巴。
可他动手也迟了。
崔娴从郑州来到京城。不是她来的,虽然北宋风气依然很开放,毕竟需要一些避讳。但没有关系,家中还有五个娘娘,母亲问儿子,有什么不能问的。
看到崔娴到来,张海委屈地想哭。
这容易么那么多大佬盘问,自己那有这些人聪明
看了看几个娘娘,不是不相信郑朗的母亲,而是这几个母亲与自己一样,见识未必有那么长远,郑相公在宋朝不要紧,如今不在宋朝,万一被人套出话,可不大好。
崔娴对几个娘娘说道:“三娘,四娘,五娘,六娘,七娘,你们先回避一下。”
大娘二娘一去,按理说是三娘撑起家,可三娘来自平民家庭,不敢当,让四娘撑,四娘也不敢,于是交给儿媳妇。这终不是一个办法,郑朗一回来,夫妻二人早迟要外出,在京城为官好一点,离郑州近,若是外放,会很糟糕。不过这不急,可以慢慢来,现在最重要的是等儿子回来。实际此时郑家已经是崔娴在做主。
几个娘娘出去,崔娴说道:“张海,你但说无妨,我家官人所有计划,只有我一人知道。”
“郑相公临行前嘱咐过我,让我转告你们,他在契丹一切安好,不用担心。不过临行前还对我吩咐一句,若是陛下召见,有大臣在边上,不要往深里说。只有太监与宫女在侧,还要我斗胆对陛下说一句,请陛下勿要将我说的话传出去。然后才说,在契丹安好,陛下不用担心,倒是郑相公担心国内,担心朝堂上有人诬陷,那么郑相公在契丹局势会危险。果然让郑相公猜到,这京城传了许多谣言。可是皇上没有召见我”
“不是皇上不召见你这些天有谁来过”
“来的人很多”张海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我明白了,皇上大约曾经想召见你,被人阻拦,于是让张方平问你话。”
“张中丞”
“他与我家官人在西北一度共事很长时间,又是同一榜进士,关系算是比较默切的。”
“那么张中丞可以相信了”
“我也不知道,官人如何吩咐,你就如何去做。不过有一人,千万莫要相信。”
“谁”
“贾相公。”
“啊”张海惊讶地张大嘴巴。
“官人虽说托辞朝廷,但在心中还是希望参与契丹科举。契丹与我朝不同,他们是游牧民族,汉化对他们未必有利。所以官人参与,繁荣儒学,对国家并没有什么害处。不过怕朝堂上有人做借口攻击,所以用了托辞。”
“那糟糕了。”
“是有些糟,你中了贾昌朝的计,若是回绝契丹,契丹人必然迟早生恶,官人想回来,还要很长时间,那么不是拘押,甚至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你做得也不错了,这是三百两黄金,拿去分给其他五人,让他们勿得泄露官人在契丹的消息。剩下来的,交给我来办。还有,嘱咐他们这些天勿得外出,以免发生不好的故事。一旦朝廷决定好出使人选,必让你们再度去契丹,到那时候你们就安全了。”
“我们怎敢收大娘子的厚礼。”
“张海,你得我家官人保佑,才得不死,我们夫妇都相信你。可其他人不同,此金不仅是为了奖赏你们,也是防止你手下的人被其他人收买。”
“原来”
“好好做吧,张海,此次我官人回到大宋的时候,便是你飞黄腾达的时候。”
说着带着五个娘娘离开驿馆。
人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崔娴聪明能干,长相美丽,读了许多书,出家官宦家庭,所以有主见,加上几个哥哥谦让,父母宠爱,在少年时比较有强势。
但就会有有利的一面,有主见,有想法,居内多替郑朗出谋划策。特别是在权谋方面,比郑朗还要厉害。这些年来,郑朗犯错很少,崔娴主内功不可没。
在渭州凶险时,正是因为她这种个性,所以冒着危险站了出来,使全城百姓动员,将渭州城守下来。为外人所知的,只是这件事。其他事,外人并不知道。
其实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郑朗在成长,崔娴也在成长。可怜,有些人还不知道。
张海听了崔娴一说,立即将手下召集,不得让他们现驿馆一步。这一回贾昌朝呆住了,不能派人到驿馆公开抓人。或者将旧案翻开,那样做岂不太明显。
但崔娴压力很大的,特别是张海将三百两黄金分发下去,他自己未得,家中生活还可,又有军饷的钱,够用了。于是一人六十两金子,也就是六百贯钱。放在那一个家庭,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五人全部感谢万分,边胜就想到那一晚发生的事,将情况一说。张海不敢大意,派人通知崔娴。
崔娴一听眉头就皱起,这个贾昌朝在朝堂,果然不省心哪。
第五百四十三章争
崔娴一开始还没有弄清楚一件事,丈夫在朝堂已颇有一些影响。若说相信的人,无论张方平或者吴育,皆可以托负,为什么不对张海说想见到皇上有多难,张海不是其他人,造过大宋的反。
想了好几天,才想清楚丈夫的心态。不是不能托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的大臣还可以相信的,但万一出现误差呢或者因为丈夫的事,引起严重的内斗呢。
因此,知道真相的也仅能是皇上一个人,或者自己。
如今皇上有可能因为某些人,不召见张海了,怎么才能将这些话带到皇上耳朵当中。不是通过进谏带到皇上耳朵,而是当面密奏。有这资格的人并不多。
想了想,派人将吕公著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