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术不错,有两手。”面具妖怪点点头,手掌纳入袍袖,不再攻击我们。
“你应该不是夜流冰的手下。你究竟是谁据我所知,吐鲁番的千千结咒从不传人,你是如何学到的”
“你又是谁”我不客气地反问,虽然几番交手下来,我尽落下风,但表面上还得装得气势咄咄,使对方不敢得寸进尺。
“我是谁”妖怪嘿嘿一笑,伸手在脸上随意一画,赤红的童子面具不见了,换作一个白脸的书生面具,他连画几笔,一会儿变成愁眉苦脸的老头面具,一会儿变成娇滴滴的美女面具,一会儿又变成满脸虬髯的黑大汉面具。千变万化,令人目不暇接。
“你说我是谁”妖怪戏谑地道:“我老人家化身千万,你怎会认得出来”
我默运璇玑秘道术,以气圈护住全身,镇静地道:“不管你是谁,你也不准对我无礼,因为我是你们大王的客人。”
妖怪冷笑一声:“夜流冰的客人会在深更半夜,偷偷摸摸来这里看你的样子像个花精,不过应该不是。你是混进葬花渊意图不轨的,对不对敢找夜流冰的麻烦,胆子倒是不小。”
我仔细揣摩他的话意,反问道:“你也不是夜流冰的手下,对不对否则不会直呼夜流冰的名字,莫非你也是来葬花渊找茬的”
“好一个小滑头,你是女人还是男人长得倒像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声音这么粗。”对方没有否认我的话,语带笑意,态度似乎变得友善起来。
我这才想起,从对方现身开始,我一直忘记了要捏细嗓子说话。日他奶奶的,搞了半天,这家伙原来不是夜流冰的手下,真是白担心一场。不过葬花渊防卫森严,一个外人怎么混得进来呢他和夜流冰是什么关系半夜出现在地道里,目的又何在
我顺势试探他的口风:“阁下和夜流冰有仇吗”
“无仇无怨。”
“那你来葬花渊是为了”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并不回答。我暗骂一声老狐狸,表面上笑嘻嘻地道:“阁下和我们一样,半夜鬼鬼祟祟摸进地道,显然都不干什么好事。只是恐怕阁下不清楚,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夜流冰的监控下。他早已摸清了你的底子”
对方一点也没有被我危言吓倒,冷冷地道:“凭我的生花妙笔,还怕瞒不过夜流冰那个畜生何况从亥时到寅时这几个时辰,是夜流冰的入眠期,梦潭也会暂时失去监控作用。”
“入眠期梦潭”我迷惑不解地道,梦潭应该是指那个黑色深潭但入眠期又是什么意思
对方微微一愣:“原来你对夜流冰一无所知。”
我小脸一红:“既然阁下不是夜流冰一伙,那么大家就是同道中人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你知道什么夜流冰的隐私、弱点、不良嗜好,不妨说出来听听,大家一起联手对付他。”这个妖怪妖术奇异,身份神秘,要是能把他拉拢过来,杀掉夜流冰就多了几分把握。
“你是你,我是我,谈不上什么志同道合。你想要对付夜流冰,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无关。”
我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道:“就怕我一旦失手被捉,挨不住夜流冰的严刑逼供,会把你招供出来。”
“一吓二哄三骗,你的花样倒不少,只是对我老人家不管用。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来葬花渊想干什么吗”对方软硬不吃,简直像一尾滑不溜丢的鱼,让我束手无策。
“寅时快到了,你们最好赶紧离开,以免被夜流冰发现,连累了我。”对方眼神骤变,身形闪动,向地道深处掠去。
我急忙叫住他:“牢房在什么地方我是来这里救人的”
“牢房”对方一愕,随即露出恍然之色:“这里什么也没有。实话告诉你,这条地道是我亲自挖建,作为暂时栖息之处。”
我大吃一惊,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辛辛苦苦找到的地道居然不是夜流冰的地牢,这一晚可真是白忙活了。
“记住,你们从来没有见过我,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对方转瞬消失在远处,我心中疑惑丛生,犹如一团纠缠不清的麻绳。
第三章一回生二回熟
时间是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度日如年,有时白驹过隙。从地道回来以后,一晃几天过去了,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关押鸠丹媚的牢房。眼看婚期逼近,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闺房里转来晃去。
现在刚刚凌晨,天色阴灰,但我已经睡不着了。鼠公公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少爷,哦不,牡丹,拜托您不要吵,让老奴再睡一会吧。”
“日他奶奶的,老子几乎把葬花渊翻了个底朝天,为什么还找不到鸠丹媚”我推开窗,又关上,心情越来越烦躁。自从那晚我们和面具妖怪分开,第二天我和鼠公公再去察看时,水池下边的地道已经被堵死了,任凭鼠公公如何刨挖,也找不到洞口。显然面具妖怪不愿泄漏行藏,对地道动了手脚。
海姬道:“你急也没有用呀,我和柠真同样一无所获。还是按我说的,和夜流冰硬拼干脆。”
甘柠真盘膝坐在纱帐里,微微摇头:“投鼠忌器。如果鸠丹媚真在夜流冰手里,他一定会以此要挟我们。就算想放手一搏,也不见得有机会。”
小公主忽然从床头坐起:“虽然我们花精常年幽居花田,过着不与外界相往的生活,但那个能以食指作画的妖怪,我也有所耳闻。据传他是魔刹天最神秘的妖怪,喜戴面具,行踪飘忽,几乎没有妖怪见过他的真面目。要是他和夜流冰有仇,我们倒可以好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