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细细观察他,脚步轻盈,动作敏捷,应该是个会武之人。
将饭菜倒掉一半,摆出一付吃过的样子,掏出干粮啃了几口。
过了一会儿,小二过来收碗筷,看见动过的饭菜,眼中闪过欢喜。
果然有问题。
我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将小二赶出去,关好门,和衣躺到床上。
一个人出门在外,我诸事都很小心,客栈里的酒菜一般都不会动,怕万一着了道,就别想再有命回去见依风和孩子了。
已经连续在山里过了好几天了,一躺到床上,疲倦如海浪般涌来,我终于架不住周公的召唤,睡了过去,由于心里有事,没睡太沉。
半夜时分,门外真的有了动静,一把刀从门缝里伸了进来,慢慢的拨弄着门闩。
我凝耳细听,来的好象是两个人,一个人拨门闩,一个人放哨。
摸出包袱里的匕首,悄悄下床,轻步走到门口,只要有人进来,绝不手下留情。
门闩一点一点的被拨开,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眼看门就要开了的时候,刀却抽了回去,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我使劲的听,那两个人就象凭空消失了一样,毫无声息。
我轻轻打开房门,门外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白白的月光,照在寂静的走廊上。
四下里转转,没发现一个人,楼下大厅里亮着一盏暗暗的烛光,却没见店小二和掌柜的人影。
一无所获的回到房中,纳闷的很。
那两个人绝不会无故消失,肯定是有高手把他俩弄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人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保护我,还是那两个人点背,正赶上高手替天行道呢
保护我那会是谁呢
桃花不太可能,现在凌云渡和黑夜正打的如火如荼,他应该分不开身来顾及我,而且,要是他的话,早就正大光明的来见我了。
大公主或二公主的人应该也不会是,对她们来讲,我不是重要人物,而且敌我未明,没必要分散人手来管我。
那到底会是谁呢
任我绞尽脑汁,想了小半宿也没想明白。
天亮后,店小二和掌柜的仍是踪影未见,怕惹祸上身,我收拾了东西,早早上路了。
经过这件事,我格外的警醒,处处留心,事事在意。
几天下来,我确认了,真的有人在暗中保护我。
走过一处山谷时,四周的草很凌乱,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我细细查看,还发现了几处血迹,被人掩盖过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在一个城镇,有个小偷偷了我的钱袋,刚跑出去没几步,忽然跌倒在地,脚踝肿的老高,我怀疑是被人用暗器打的。
我心里充满了疑问,几次想办法想把那人逼出来,却是次次失败。
那人很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危险,不到关键时候,绝不出手。
无可奈何,只好放任不管,反正不论我做什么,去哪里,他都不会插手,只是多了一个保镖,我何乐而不为呢
仍按原订计划向浮堰进发,都走了快一个月了,由于老是迷路,走了还不到三分之二呢,我也该加快点速度了。
天已黄昏,却起了黑云,山谷中的风也越发的大,这正是山雨欲来的前兆,我赶着马车快速在山路上奔跑,希望在下雨前能找个避雨之所。
正处在半山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破庙都没有,远远的看见路边有个破茶寮,我把马车赶进去,把马卸下来,车上盖上油布,刚弄好,大雨倾盆而下。
坐在车厢里,百无聊赖,想拿本书来看,天比锅底黑,车厢里一点光亮也没有。
下雨天,睡觉天,那就睡吧。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悠悠醒来。
往车外看看,天是黑透了,雨还在下,只不过大雨改成了中雨。
这种天气,没有行人,也听不到鸟兽的叫声,只能听见雨水打在树叶山石上哗哗声,夜,越发的显得静了。
抱着被子,坐在车厢里,听着这雨声,心情寂寂的。
我想依风,想开开,想家里的丫环小厮,想店里伙计,想桃花,也想起了云烁。
这些人,现在都干什么呢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会不会有人想起我呢
要是依风知道我孤零零的在大山里过夜,会不会担心我没了我,还会不会有人和开开拌嘴,小家伙想过我吗听说黑夜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不知道桃花有没有受伤。云烁到底过的怎么样呢,是风光得意还是捱年度日呢
清心嚷着跟我一起来,还不如带着她来着呢,最起码,现在有个说话的。不过她又不懂武功,真碰上什么事,还不是白白丧了性命不带也是对的。可惜开开太小,要不,全家出游,也是一件美事。
一时间,心绪纷乱如麻。
一阵山风吹过,雨点打到了车厢上,我隐隐听到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
我猛然想起,暗中还有一位在保护我呢,这么大的雨,这么大的风,又没个避雨的地方,他就这样苦苦在雨里捱着吗
终是不忍心,我打开车厢门,望着外面大声说道:“风大雨大,你进来避避吧。”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黑影出现在了雨中。
我将被褥收起,伸手将他拉了上来。
虽然没有灯光,在黑暗中,我仍是模糊的看出了他的样子。
“你作死啊,在雨里站半宿,怎么不进来找我”我拿了条干丝巾扔给他,嘴里骂个不停。
他接过去,在脸上胡乱的擦着,也不作声。
水顺着他的衣摆流了下来,弄得车厢里都湿了。
我无奈的叹口气,拿出套干睡衣:“换上吧,把你那湿衣服扔车顶上去。”他接过去,我忙扭转身。
“两年没见,就跟我这么生分了还是我变丑了,吓得你不敢见我了”想到他一路上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却不现身,不由火大。
“不是的。”他轻轻说。
“那是为什么”
他又不作声了,车厢里是他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
“衣服太小,穿不上。”
都被他气糊涂了,他一米八的大个,怎么能穿得上我的睡衣呢在车厢里摸来摸去,摸出来一块布。
每到个地方,我都会去布庄看看,有什么没见过的布料就会买点作研究用。
“没你能穿的,这个系腰上吧。”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好了。”
我这才转过身来,他半赤裸的身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别过头,拉他坐到里面,将他那湿衣服扔了出去,拿了块布巾将车厢里的水渍擦干,又铺上被褥。
“进去。”我将被子拉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