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长爵爷骑一匹出奇高大的白色骏马上,手中横握着一把加重的长柄战斧,几十名北境领主。他的头上戴着仿造狼头造型的头盔,连护面甲都已经放了下来,只露出两只燃烧着战斗的眼睛。
数百名炼金神射手和狙击箭手向前小跑着进入战斗位置,箭囊腰间晃动,由于几天前进行过一次试探攻击,他们城外找到了不少足以掩蔽身体的地方,这一次全都派上了用场。远程部队的统领狙魔箭手格雷斯爵士披着灰绿色斗篷随后跟上,石块、木桩和灌木丛组成的遮蔽物后面蹲下身体。
接下来传出一阵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一批式样怪异的木制活动掩体从营地里面推了出来,这些活动掩体的长度约有十米,宽度足以遮蔽四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向前移动的速度迟缓笨拙,看起来活像是一艘艘倒扣过来的木船。
实际上这些掩体的确是用从誓约河上征集来的船只改建而成,下面用牢固的木制框架支撑,框架两边各有六个木轮,依靠人力向前推动。木船上面蒙着好几层未经鞣制的生兽皮用于加强防御,还没有彻底凝固的血珠不时从兽皮的边缘滴落下来。
船盾掩护下向前挺进的部队是北境联军之中的精锐,包括数百名长枪兵和久经战火考验的冰壁长城守军,每座船盾下面都有一名大戟士作为头领,他们凭借着肩膀和手臂推动着沉重的船盾,船盾下面发出宛如阵阵雷鸣般的声音,碾过树根,石块和积雪,像是一群硕大无比的甲虫一样缓慢而坚定的朝着菲尔梅耶北门挺进。
由于早已得到了摄政王劳尔亚当斯的警告。王都一方的守卫部队从拂晓开始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们北侧城墙上准备了无数用于防守的武器,包括弓箭、长枪和大罐大罐的猛火油,垛口下面堆积着弩车和投石器的弹药,还有装橡木桶里面的其他战略物资。守军的人手是充裕,光是北侧城门附近就安排了整整两个千人团队,还有两个同样数量的团队驻扎城墙后侧的军营里面,准备守军出现伤亡的时候随时进行替补。
然而他们却依然感到紧张和惶恐,以至于过早的就疲惫起来,许多王都守卫军的士兵胆战心惊的看着发生小山丘上的谈判,当那阵代表着陷阱启动的光芒骤然出现的时候,有些人甚至感到胸口一阵烦闷,然后隐隐作痛起来。
“准备好,敌人要来了”一名头上戴着半罩式头盔、手上举着筝形盾牌的军士长用近乎于吼叫的嘹亮声音说,“各就各位,弩车和投石器调整角度对准下面,然后装好弹药;十字弓手和弓箭手准备压制对方的远程部队,不要怕,自从建成之日起,光耀之都菲尔梅耶从未陷落过。”
这通鼓舞士气的讲话算不上成功,因为军士长本人的心里也忐忑不安,以至于声音显得有些走调。他的手下士兵是沉默无语,只是用苍白的目光看向城外,凝视着数公里之外的北境联军营地。
北境联军首领之间发生的争执时间不长,但是对于菲尔梅耶城头的守军来说,却称得上是一次煎熬。他们几乎是数着自己的呼吸来计算时间,由于陷阱发动之后的几分钟之内,联军营地出现任何反应,许多守军士兵纷纷松了一口气,认为狮鹫领主出事之后,北境联军已经变成一团散沙,不会再有进攻的了。
不仅王都守卫军的普通士兵有了这种想法,甚至连不少军士长和统领的心里也都有了同样的念头,无论那个名为谈判实为陷阱的做法如何卑鄙无耻,挥军进攻王都也都称得上是一种疯狂的行为。这不仅仅因为菲尔梅耶具有坚固的城防和充裕的防守力量,是因为进攻王都这种行为显然触犯了国王陛下的威严,与竖起叛旗无异。
而且失去了能够凝聚人心的灵魂人物狮鹫领主之后,北境联军的上百位领主必然会因为权势而出现争夺,甚至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嘹亮凄厉的军用号角声突然响起,“呜呜呜呜”声音桀骜不驯,宛如来自极北荒原的寒风一般令人不寒而栗;紧接着是加低沉也加有力的咚咚巨响,十几面行军鼓同时敲响的时候,似乎连脚下的大地都为之颤抖。王都守军的骇然目光下,一队又一队的北境联军士兵旗帜的指引下离开营地,面向着菲尔梅耶缓缓列成了宛如钢铁巨拳的厚实阵容。
“仁慈的父神上,他们居然真的想要进攻王都”一名军士长用变了调的声音说。
“疯了,这些人都疯了”另一名军士长的脸色变得煞白起来,“他们难道以为凭借着这么一万多人的军队,就可以撬开光耀之都的大门吗”
“都给我闭嘴吧”王都守卫军的副统领洛山达爵士口气严厉的怒吼一声,蹒跚走上城墙。他的膝盖上次战斗的时候中了一箭,几乎将膝盖骨直接掀翻,虽然经过了光耀大圣堂牧师的神术治疗,却依然需要拄着代步的拐杖才能走动。
当然,为了酬答洛山达爵士英勇奋战的功绩,劳尔大公将基辛格勋爵死后留下的副统领位置交给了他,同时让他负责指挥守卫王都北门的全部部队。这些部队包括整整四个千人队的王都守卫军和一百多名王都贵族骑士,如果按照通常攻城守城双方的实力对比而言,北境联军根本别想占到丝毫上风,甚至被王都守卫军全部消灭城墙下面都不是稀奇的事情。
然而洛山达爵士并没有丝毫轻松的感觉,他可能是王都之中为了解北境联军实力的指挥官了。从劳尔大公手中接过副统领权杖,同僚们纷纷露出羡慕表情的时候,他的脸色却变得苍白无比。
“你们还愣那里做什么那些北境士兵难道是来谈天说地的吗”洛山达爵士的怒吼像是钢刀一样落下,切裂城头的僵硬气氛,“全都给我行动起来,吹响号角,敲响警钟,准备战斗”
站他身边的传令官如梦方醒,急忙拿起斜挎着的军用号角凑到嘴边,用他大的力气吹奏起来。“呜呜呜呜”号角的声音响彻菲尔梅耶的上空,然后是警钟长鸣,狂野而急促的声音仿佛哀嚎着什么。
号角声意味着战斗将临,王都北门城头上的士兵立刻行动起来,瞭望塔上的射手把一张张十字弓都装好了箭矢,士兵们将一柄柄长矛和战斧都放到了为方便取用的位置;负责操作投石器和弩车的士兵急匆匆的向着那些战争机械快步跑去,一面跑一面向着城外张望。
“看呐,那些北境人做什么”重用石头修建起来的瞭望塔上有个声音大叫起来。
“诸神上,谁能告诉我,他们推出来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一名军士长也叫了起来。
“好像是船多可笑,那些北境人正把船顶头上前进。”另一名军士长发出了一阵粗鲁的大笑,随后多的声音也加入进来。
“真的是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