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斋你什么意思”听到了李秉这话,王文不由得眼中厉芒一眼,声音越地冰寒了起来。
“大人,舒良是当今天子心腹宦官,深受天子宠信,若是能留得他一条性命,想来,天子必然心甚悦之。”李秉却看也不看那王文犹如刀锋一样的目光,自顾自地言道:“然三法司乃是受朝中诸臣之重委,是要将此案审清,审明,而非敷衍了事,若如此。三法司之公允何在”
“况且,大人您即便今日说服于下官,你又如何去说服大理寺,如何去说服刑部”随着那李秉一声声地低喝,王文脸上的凶狠变得无奈起来,脸上也露出了几丝惭色。
“大人,您这么做,不但陷于自己于不义,更陷国法明律于不义。所以,非是下官不为,而是不能为。”李秉朝着那王文深深一躬,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行去,走到了那门口时,李秉的脚步顿了顿。“大人,权柄之重,难道还能及得上身后清名不成望大人慎之。下官这位去请另外两司官员,再次会审舒良。”
“你等等。”一直枯坐于椅上的王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走,老夫随你同去。”
“廖千户,怎的今日这么早就给咱家送夜宵来了”坐在诏狱里,却犹如坐私家宾馆包间一般自在的舒良看到了那位这两日一直小心侍候自己的锦衣卫廖千户,不由得呵呵一笑,抬手抚了抚自己那打理得份外齐整的鬓角。尖细的嗓音,在阴暗的牢笼里显得份外的刺耳。
“呵呵,舒公公,今日末将看这月色正佳,担心舒公公赏月无酒,这不,给您带来了两壶佳酿,还有这几盘佳肴,听说您最好这红烧狮子头。”话说到了这,廖千户出了几声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拿手指指了指其中一盘菜肴道。
“咱家什么时候”舒良奇怪地扬了扬眉头,话说了半截生生顿住,目光落在了那盘烧得酱红喜人,香气扑鼻的红烧狮子头上,脸色不由得微微白。
看到了舒良的脸色,廖千户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见:“而且,这些还都是宫里的手艺,是宫里边的托末将给您带来的,着您好生享用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一片苦心才是。”
听得这话,舒良的嘴角不由得神经质地抽搐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比那哭还要难看上几分。“这些都是给咱家享用的”
“自然是,好了舒公公您自己慢用,唉,对了,末将知道舒公公您向来有赏月饮酒之后,喜作诗词的习惯,您瞧,这里连纸笔都给您准备好了。”廖千户笑眯眯地从怀里边拿出了笔墨,还有一方小砚,毫不客气地拿起了一壶美酒,倾了一点在那砚台里。而从他的袖口,滑落了一个青瓷小瓶在那桌子上,红红地绸塞,显得份外地耀眼,耀得那舒良犹如看到了一滩夺目的血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好半天,舒良的手才抓住了那青瓷小瓶,紧紧地握在了手里边,握得指尖白得份外的渗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家不是好好的吗”舒良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子凄厉。
“呵呵,末将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您若是好好的,宫里边,可就不好了具体的,还得请您品尝了这些佳肴,方能知道个中奥妙,末将这样的小人物可没有这样的福份。”廖千户磨墨的手不停,嘴里边的话虽然温和,却透着一股子森冷的死意。
“这群王八蛋”舒良坐直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声音越地尖细。绝望的目光落在了小几上摆着的酒菜上后,那舒良如同疯子一般地用手拿起了一个狮子头,恶狠狠地扒开,打量了一眼之后,连吞带嚼地吃进了肚子,倒了一杯美酒一饮而尽,桀桀地笑道:“以美酒为墨而佐狼毫,当为人生之快事尔。廖千户当真有雅兴,哈哈哈”
“那是,舒公公您慢用,墨已研好,希望刻钟之内,能见公公大作末将就不打扰公公您赏月了。”廖千户将那半块墨扔在了案几上,朝着那仍旧在大食大嚼的舒良一辑,施施然地转身走出了这间牢房,随着那重锁落下的声音,廖千户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回头从那小窗望去,看到了那舒良从一个狮子头中抠出了一个龙眼大小的蜡丸,捏破之后,摊开了一张纸,不过小半晌的功夫,脸色灰白的舒良将那张纸飞快地撕碎之后吞下了肚,又连饮了几杯酒。
这才抄起了笔,战战兢兢地落在了那张已经摊好的宣纸之上。
“还好,这老小子算是识趣,不然,咱们又得辛苦了。”看到了这一幕,廖千户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朝着那两名守在牢门外的锦衣卫低声笑道。那两名锦衣卫亦心领神会地附和着笑了笑。
不多时,这间牢房里边传来了一阵闷声,然后便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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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余波未平,巨浪又起
两盏茶之后,几名锦衣卫奉了兰法司诸官之命,前来诏狱提审舒良,当那沉重的牢门随着那难听的吱嘎声被缓缓推开。入众人眼的,是那七窍流圌血,表情扭曲而狰狞的舒良的尸斜倒在那冰冷潮圌湿的地板上,还有一股股的恶臭,从他那被浸圌湿的衣襟之下散出来看到两个多时辰之前提审的时候,还活蹦乱摆出一副很吊的样子,站在那三法司会审的公堂之上,大放厥词的天子心腹近侍,尚膳监提督太监,居然就这么死了。那几名前来提审的锦衣卫都不由得脸色瞬间白。
还是廖千户比较”理智、赶紧上前去摆圌弄了一番,确定这位得宠的大太监乃是服毒自尽,之后,便在那案几之上,看到了那张还沾着一些酒油和血污的遗书。”
你说什么舒良死了”高居于大案之后的王文惊得从那椅子上跳了起来厉声喝问道。”
回禀大人,舒良确实死了,末将等人堪验,舒良舒公公乃是服毒自尽,非旁人所杀,另外,舒公公尚遗信一封于此,请诸位大人过目廖千户有些战战兢兢地将那份舒良所写的遗书给双手呈上。”
廖干户,此乃锦衣卫诏狱,乃天下关押要犯之要地,他怎么会死在狱中”李秉眉头一扬,沉声低喝道,如刀的利目,直刺那廖千户的脸庞,仿佛想要看到他的伪装。
廖千户的头埋得更低了些。”回禀大人,那舒良舒公公乃是天子近人。我等不敢无礼”你”李秉气的额头青筋直冒,大手拍在了那公案之上霍然起来。”那舒良死前见过何人””
回禀大人,舒公公临死之前,曾吩咐末将给其准备酒食与笔墨纸砚,当时,末将观舒公公,似乎面色有些不对,心神不宁,末将还特地询问,奈何舒公公不耐,将末将驱走,当时,还有两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