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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 曾鄫 6626 字 2019-04-17

“方家是偏师,以水师侵扰东南沿海,并出兵牵制江南处州等军。”解观连忙解释道,虽然他不知道长江口水战的惨烈和对方国珍的打击有多重,但也知道方国珍实力不济。

“不知陈平章许了方家什么好处,不会也是东南吧。”张士诚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就算打败江南刘浩然,自己也很难顺利地拿到东南,现在又多了一个方国珍来分赃,关系更复杂。

“我家平章愿意将绍兴、处州、建德等地让于方家,请王爷放心,东南一定是你的。”解观正色地保证道。

张士诚等人又陷入了沉寂之中,数年的交往,他们对刘浩然的实力了解颇深,也知道这江南不好打,万一不成那就要与江南撕破脸皮了,到时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但是张士信却开口了:“这笔买卖倒也可以做的。”脸上的贪婪之色表露无遗。

自从与江南和好之后,两家的贸易往来非常兴盛,张士信利用职权从中牟利不少,所以非常清楚东南之地的富庶,也一直垂涎那里。

张士诚不由狠狠地盯了张士信一眼,然后对解观说道:“江南据地数千里,人口数百万,又被刘浩然经营多年,恐怕不好打。”

解观看出张士诚想占便宜又怕吃亏的心思,随即转言道:“不才出使淮安时,张必先和张定边两位将军是极力反对。”

“为何”张士诚果然上钩了。

“两位将军说我家自己一力就能击败江南,何必分利于他人。”解观傲然答道。

张士诚等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牛皮也吹得太大了吧,江南的实力他们深有体会,陈友谅居然说自己能单独击败他,还把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江南所持天险不过长江耳。可我家占据汉阳、江州、安庆,长江之天险已经共享,不足为凭。”解观开始精神抖擞地演讲起来,“长江之战全在水师,而我军却是强于水师。原元廷湖广水师有巨舟战船无数,现在已经全数落入我军之手。而我家平章自决意东征以来,全力打造,现在有巨舟上千艘,战船无数。”

对于解观的吹嘘,张士诚等人不由开始思量起这其中的真假来。就长江水师的实力而言,湖泊众多、江河密布的湖广的确要高出一大截,加上又处于南北、东西要道,所以元廷对湖广水师的重视也要高于江宁,所以不但战船数量庞大,而且在汉阳、江州、安庆均设有造船厂,不比江宁的小。湖广水师被倪文俊大败,基本上是完整地落入天完朝手中,现在转到陈友谅手里。而江南水师,被刘浩然连打带烧,落在手里真的没剩多少船了。就算他这几年里拼命地造,也顶不住元廷此前数十年留下来的老底子。再说了,湖广水网密布,渔民众多,随便一拉就是一支水师,而陈友谅属下大将又多出于渔民水盗,相对于方国珍这种海盗,更擅长于长江的水战。反观刘浩然,属下的水师基本上以巢湖水盗出身的一帮人为骨干,加上后来加入的太湖等地的渔民水盗,实力终究还是稍逊一筹。如此算来,解观还真没有瞎吹,陈友谅的水师的确要比刘浩然强大许多。

“贵军水师是否擅于火器”张士德迟疑地问道,长江口战事已经成为一件疑案,真相如何外人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江南水师火器犀利。

“火器”解观对这旁门左道还真的不熟悉,但是在他想来,这种东西除了吓唬人还能干什么于是带着不屑的语气道:“我军巨舰与墙高,结阵而行犹如城垒,连绵不绝,如长城断江,这火器能打破吗”

张士德一时哑然,他也没有见过江南火器的威力,不过想象之下,光靠几个铁管子就想轰破城池的确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看到自己摆出实力后压住了张士诚等人的气势,有点得意的解观露出一脸的诚恳道:“我家平章仁义,不忍见江南百姓久浴战火,能尽早结束战事就最好,所以就决意相邀王爷和方元帅等英雄豪杰,共创大业。”

自从刘浩然把仁义大旗打得红遍天之后,诸位诸侯也把仁义挂在了嘴边,好像不这么说就上不了档次一般。

张士诚看了一眼张士德、李伯升、吕珍等人,迟缓地说道:“此事重大,还请解进士容我们商议一二。”

解观心里一惊,知道自己把己军的实力夸得过火了,让张士诚不但担心江南的实力,更担心己军会不会仗势欺人,到时连东南也顺势占了,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家平章为了表示诚意,世子已经收拾待发,只要王爷点头,立即就会赶来淮安。”

待解观退去之后,室里一片沉寂,张士诚只得首先开口打破这静寂:“九六,你说说。”

张士德迟疑一会说道:“两虎相争,我们插手进去,恐怕会得不偿失。”

“三哥,你也太胆怯了吧,放着这么大一块肥肉不去抢。”张士信有些不满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东南的好处,可是刘浩然的便宜岂是那么容易占得我们又不是没吃过亏”张士德看了一眼贪心不足的兄弟,有点恼怒地说道。

“现在与以前不同了。刘浩然最大的靠山刘福通在汴梁被元军团团围住,不日就要城陷势灭,刘浩然此次既无外援,又有陈友谅大兵压境,我们为什么不趁机捞一票呢再说了,元军现在在河南步步紧逼,一旦刘福通被灭,我们就首当其冲,当年刘浩然与我们讲和也没安什么好心,就是想拿我们当挡箭牌。现在元军就要杀到眼皮底下了,我们不赶紧扩张地盘,难道还要在这里坐以待毙,为刘浩然当替死鬼”张士信不客气地争辩道。

“平章的话不无道理。”吕珍迟疑地说道,自从他上次高谈阔论,结果把张士诚最后一点家底耗空之后,他就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这次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开口道,“我们的形势并不乐观,元军灭了刘福通,平定了山东之后,自然会继续南下,以求打通运河粮道。”

看到张士信得意和张士德皱起眉头的样子,吕珍连忙又转言道:“知院的话也没错,刘浩然和陈友谅是两只老虎,他们相争我们恐怕很难占到什么便宜。而且他们谁胜谁败现在还是个未知数。陈友谅水师强大,天下皆知,难道刘浩然就不知道吗他经营江南多年,周围只有陈友谅一个强敌,以他的个性,应该早就做好了应对准备。属下听江南的商人说,定远军前月刚在信州大败陈友谅。”

“吕卿,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张士诚觉得吕珍的话以稳妥为重,权衡了利弊,正和他的心意。

“王爷,我们不妨学学方国珍。”吕珍进言道。

“学方国珍如何学”张士诚一时转不过弯来。

“方国珍此前先接受了刘浩然的交好,就任江南行省平章,而后又接受了元廷的招安,就任海道漕运万户。要不是他一时头脑发热,率水师侵扰长江,现在应该是左右逢源。”吕珍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阴持两端”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