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寿辉虽然暂时停止了迁都,但是对陈友谅的小算盘却有了别样想法。恰在这时,汉阳城内外突然流传起一种童谣来:“三百年西,三百年东,双人茫茫,反耳为主,有汉当立,顺江而流。”
徐寿辉听到这没头没尾的谣言,请的几个术士都猜不出是具体什么意思,只能隐晦地说双人旁的徐家天下可能会被反耳旁的某家替代,而且这某家可能会称国号为汉。
徐寿辉听得满腹狐疑,陈友谅却听得一身的冷汗,颇有野心的他早就盘算着如果有一天当皇帝就称国号为汉,如今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童谣给道破了天机。陈友谅不愧是枭雄之人,闻到徐寿辉对自己不满的消息,立即只身前往汉阳,痛哭流涕表忠心,说自己并不是想阻挠徐寿辉迁都龙兴,只是龙兴城过于破旧,无法做为天王朝的京都,所以正在加紧修建宫阙,一旦完工后再请陛下移驾。
陈友谅又说自己功高震主,已经为某些人所不容,所以在殿中哭请徐寿辉削去自己的兵权,留在汉阳做一员小吏,跟随陛下左右。
徐寿辉暂时被陈友谅以退为进的做法迷惑了,觉得陈友谅应该不会像倪文俊,而且自己一时半会又离不开这个当打的大将,于是安生劝慰一番,便将其放还回江州。
陈友谅回到江州,立即大肆征募民夫材料,在原江西行省左丞相府的基础上大兴土木,准备将龙兴城打造成真正的龙兴之城。但是随即陈友谅又遇到了赵普胜这个大难题。
从龙凤五年元月开始,定远军长江水师对安庆发起试探性的进攻,先是俞通海的二弟俞通源,接着是廖永忠,可惜都在安庆城下饮败而归。接连获胜的赵普胜越发地骄横起来,累次在陈友谅的使者面前提起自己大败定远军的辉煌战绩。
赵普胜此人非常相信谶纬之道,最信任一个叫方扁三的术士,行军打仗都要请他占卦一二,大吉就出兵,大凶就偃旗。而这个方扁三还有两把刷子,多少还能猜中几次,于是就成了赵普胜的“军师”。不过此人在龙凤四年就被都知司的人用软硬兼施的办法给收买了,所以赵普胜的个性和一举一动都被都知司了解得一清二楚,刘浩然根据这些情报,正好对症下药,以便铲除这个精于水战的天完朝大将。
当王奉国向陈友谅告急之时,正是他为童谣之事和赵普胜越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事情而郁闷中,听说自己的偏师被定远军在信州包围了,一时也着了急,立即遣大将王溥率兵过鄱阳湖,逆信江而上前去接应。
四月初九日,王溥大军行至安仁石港,丁德兴率军奔袭其营寨。只见他一身皂袍,策战马奋勇在前,所向无敌,率精骑连踏十六处营地,然后大军齐发,一举掩杀,杀得王溥部尸横遍野,舟船被焚无数。
王溥无奈,只得退守安仁城,伺机再战。四月二十九日,刘浩然以傅友德为西南总统制,全权负责信州战事,丁德兴、邓友德、胡大海、朱亮祖等人皆听命于其。
统一军令后,傅友德把大军分成两部,丁德兴在弋阳继续监视王溥,自己和邓友德、胡大海、朱亮祖率主力准备猛攻王奉国大营,全歼其部。
四月二十一日,陈友谅派遣的第二拨接应军队-张定边部刚出江州,傅友德下令全军开始总攻。
王奉国部有兵丁近十万,其余都是民夫走卒,并与陈友德分为东西两营。傅友德以朱亮祖部为尖刀,直接猛攻两营接合部,几经血战,终于攻取了小安山,将陈部分成两部分。然后邓友德、胡大海部齐出,猛攻陈友德的西营。王奉国见西营杀声震天,而陈友德逐渐势窘,准备率军前去营救,但是傅友德率军列阵与东营外,蓄势待发,一时也不敢擅动。
陈友德在邓友德、胡大海、两人围攻之下焦头烂额,数次派人去王奉国处请援,可东营却迟迟未动。相比自己四处杀戮、尸山血海的西营,东营显得太安宁祥和了。
“王奉国怎么说”陈友德焦急地问道。
“回大帅,王帅说傅友德就横兵在东营外,他不敢擅动。”满身是血的信使气喘吁吁地回禀道。他来回奔波在混乱的战场,想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操他妈的王麻子他想看着我死老子死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陈友德不由大怒,什么也不顾及地大骂起来。
可是王奉国却是有苦说不出,傅友德的近三万大军就在营外蹲着,随时可以发动进攻,而定远军的赫赫威名就是最好的威慑力,而且傅友德也知道,围在旁边随时发起致命一击的狼群比正在狂攻的狼群更危险。
“你去告诉王奉国,老子就快被定远军击溃了,他要是再不来与老子合兵一处,我就自己走了。”过了一会,冷静下来的陈友德转身告诉信使道。
听完信使的话,王奉国最后只好一咬牙,传令属下大将冯癞头率一万人坚守营寨,自己率主力大军向小安山进攻,争取与陈友德合兵一处。
看到王奉国动起来了,傅友德立即也留下五千兵马以为虚兵,继续在营外牵制冯癞头部,自己率主力急行军,投入到围攻陈友德的队列中。以他目前手上的兵力,要想全吃王奉国和陈友德是不可能的,只能选择其一,而陈友德就成了首选。同时他也传令给朱亮祖,无论如何都必须守住小安山,不能放王奉国过去。
王奉国的数万大军一头就撞到了朱亮祖的长矛方阵前。朱亮祖依照山势,将手里的三个步兵团排得密密麻麻的一条防线,并传令各部,他的将旗就在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