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你而死,殃去很很高兴啊”
言罢,他那高大的身躯向后缓缓倒去,轰然倒下时,就如同推倒了一座小山。
一向冷漠的大劫主也不由微微动容,他望着已无知无觉的殃去的尸体,声音低哑地道:“杀了你的人,都得死”
这时,落日峡谷两端的人马纷纷聚集,将大劫主的前路与后路都封堵了。
殃去没有易容,而萧九歌、地司危、晏聪三人曾与大劫主有过一战,照理,区分没有经过易容的殃去与大劫主,应该没有任何困难,尤其是以地司危等人的内力修为,更是如此。
而且,殃去所透发出的绝世高手的气势,是绝对无法伪装的。正是这唯我独尊的绝世霸气,让晏聪等人最终将殃去认作大劫主。
殃去的修为与天司杀等人相比,或有不及,但他若不是有意让天司杀等人击中,也应该不会没能作出任何反抗便被格杀当场。
殃去是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为大劫主赢得一线时间。
同时,修为至天司杀诸人如此境界时,任何心境的波动对武道的发挥都会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当众人出乎意料地一击而中后,无不心神大震
这便为大劫主创造了难求的良机
否则,纵然大劫主的修为再高,也难以一举伤地司危、萧九歌;退天司杀,杀蓝倾城
唯有晏聪受益于灵使所授的三劫妙法,方在最紧要的关头有所醒悟,抢先出手,大劫主因此而受了牵制,那一击的力量略打折扣,否则后果将更为可怕。
对于众人的惊愕与不解,大劫主心知肚明,他冷冷一笑,道:“以本劫主之修为,已可将自己的意志与战意转移于任何人身上,再以黑暗气诀产生的强大气机干扰外人的视线,使外人所见到的人与本劫主一般无二,所以你们会上当”
众人不由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劫主所谓的意志与战意转移到其他任何人身上,那只有达到神魔之境的神级与魔级高手方能做到,如果大劫主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无论是晏聪,还是天司杀、地司危、萧九歌,与大劫主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这“灭劫”一役,岂非必败无疑
若说大劫主所言是虚妄之语,但在殃去身上所发生的这一切却是众人亲眼目睹的。在大劫主没有出手之前,所有的人都将殃去认定为大劫主,无论是从体型、容貌,还是从他的气势来感受,都是如此,这等于在印证大劫主所说的是事实。
大劫主乍见晏聪时,便明白自己是被晏聪的圈套所骗了。晏聪不在万圣盆地,而在落日峡谷,显然那两名鬼卒所言并不真实。
而且若不是晏聪最早作出反应,大劫主相信自己定可早早地奠定绝对的胜局
除此之外,更早些时候,如果不是晏聪在玄天武帝庙出现,并与他一战,也许他早已得到了天瑞甲,根本不必隐身于危山十九峰中受这般折腾。
与晏聪之间所发生的种种事情,让大劫主对晏聪已是恨之入骨,再加上鬼将、乐将都是死于晏聪之手,大劫主只想将晏聪生吞活剥
可恼的是在天司杀等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的情况下,唯有晏聪却是安然无恙。
这让大劫主的愤恨更甚
他逼视着晏聪,沉声道:“你竟然借我劫域的人骗我来落日峡谷,实在是出乎本劫主的意料”
众人对晏聪何以能够信心十足地应承一定能将大劫主引来落日峡谷都感到好奇,同时还多少有些疑虑,等大劫主果真离开危山十九峰时,众人对晏聪大为佩服的同时,更为惊讶晏聪何以如此神通广大。
此刻大劫主所说的话,听起来好像是晏聪利用了劫域中人引得大劫主离开危山十九峰,这当然很高明,但劫域的人为什么愿意任由晏聪摆布这又是一个难解之谜。
晏聪淡淡地道:“你残暴无道,所以你们劫域的人也会背叛你他们为我所俘,我未杀他们,或许让他们有所改变了。”
晏聪称是大劫主过于残暴才导致鬼卒的背叛,对于这一点,大劫主是半信半疑。他自知对待属下的确冷漠无情,有人背叛也是有可能的,但问题是那两个鬼卒是以性命为代价设下圈套的,第一个是毒发身亡那倒也罢了,而第二个却是自尽而亡,蝼蚁尚且偷生,他们为什么可以为了晏聪的计谋而不惜断送自己的性命毕竟他们本是劫域中人,没有理由对晏聪如此卖命,这个年纪轻轻的晏聪的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
事实上,晏聪之所以可以让那两个鬼卒不惜性命地帮他设下圈套引大劫主中计,是因为晏聪以“三劫妙法”第三结界的修为,牢牢地控制了他们的心神。他们对晏聪只会绝对地服从,连灵使那样的人物,也无法逃过晏聪“三劫妙境”第三结界的控制,何况两名鬼卒
大劫主如何能知道此事其中的奥秘天司杀等人亦是不会想到。
萧九歌心中却想起了苍黍与晏聪在木白山口曾经发生的冲突,以及后来苍黍与众鬼卒的那一战。萧九歌是苍黍的师父,又是苍黍的岳丈,难免对苍黍有所袒护,所以在此之前,他虽没有什么表示,但对晏聪还是颇有微词的,是晏聪领着劫域鬼卒与苍黍所率的九歌城战士以及六道门弟子一场血战,九歌城战士在那一战中伤亡不轻,更重要的是苍黍大有挫折感。
如果不是大敌当前,晏聪又先后杀了劫域乐将、鬼将,也许萧九歌还会责问晏聪何以对被俘的鬼卒那么信任放纵,竟任由他们与六道门、九歌城的人作对。虽然最终此事不了了之,但萧九歌对晏聪的不满却埋藏了下来。
而今,晏聪却利用劫域的人将大劫主引出了危山十九峰,这事是由大劫主说出的,当然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这就等于间接地证明了晏聪留下那些鬼卒的性命是不无道理的,他们也可以改邪归正相形之下,反倒是苍黍目光太过短浅,胸襟不够宽广。
对自己的弟子兼女婿得出这样的结论,萧九歌心头当然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毕竟是磊落胸怀,对晏聪的不满就这样消解了。
对于萧九歌的心理,晏聪并不能知晓其细节,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大劫主说出自己是以劫域的人引他离开危山十九峰,这对自己是有利的。本来鬼卒与六道门、九歌城的那一战就一直困扰着晏聪,虽然暂时没有人追究他的责任,但这事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必然会成为他人生中的一个阴影。
现在,大劫主所说的话,等于间接地为晏聪洗脱了纵容劫域鬼卒的罪名,晏聪心头如卸重石。
但他并未因此而得意忘形,大劫主说出这一点对他有利,但若再说出“天瑞甲”一事,则非晏聪所愿了。倒并不是晏聪对天瑞甲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他本能地觉得有关天瑞甲的秘密,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何况,能以计引出大劫主,会让世人对晏聪佩服不已,但如果这计谋的前前后后的详细情节都为人所知,那么或许就会有人觉得晏聪太工于心计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