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所剩无几了。
战传说因为不满冥皇的一些举措,所以连带着对大冥王朝都有了不满,但此刻眼前这显然在大冥王朝中有极高地位的人却又博得了战传说的好感,甚至连天司危与小野西楼决战时的奋勇,也让战传说对大冥的看法改变了不少,他心道:“看来,虽然冥皇昏昧,但大冥王朝却不至于一片混沌。也是,像落城主、殒城主二人皆是大冥王朝重将,他们岂非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惜,他们都已不幸遇难。”
想到殒惊天已为千岛盟所杀,而小夭也是被千岛盟人掳掠,战传说更是决不愿让千岛盟人逃脱。面对天司杀的疑问,他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句:“在下是乐土人。”便向勾祸消失的方向追去。
“乐土人”战传说的回答有些出乎天司杀的意料,所以他先是皱了皱眉,复而恍然大悟,心道:“不错,只要是乐土之人,都绝对不愿见到勾祸与千岛盟人为非作歹,本司杀倒多此一问了。”
正如战传说所预料的那样,小野西楼等人并没有那么容易脱困。
马车冲出那排房屋之后,勾祸立即弃车折返,力战天司杀、战传说二人。情急之下,他并未能对小野西楼他们说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下,小野西楼等人岂能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这边就是一条宽阔的大街,更难得的是他们冲出来的地方正好是一个“丁”字路口,可以有三个方向供他们选择。
同时还让他们略略松一口气的是这一次毕竟是他们伏击对方,此刻禅都方面虽然在更大范围内已经撒下了天罗地网,但在最接近冲突的核心地带,大冥还没有能够聚集太多的人马。
不过,千岛盟几名幸存者知道就算暂时不会受到强力攻击,但只要他们的行踪被一直牢牢地盯住,那么他们就很难能够突围成功。
但他们却又没有任何办法摆脱乐土之人的视线
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这左近毕竟还没有如铜雀馆周围那样被清理得不能容一人藏身,勾祸的横空出现打乱了大冥乐土的部署,为千岛盟人赢得了一定的宝贵时间。如果能混迹于普通的乐土人当中,或许有脱身的机会。
虽然有三个方向可供选择,但小野西楼根本未作任何考虑,就任凭马车径直向前冲去,因为这就省去了改变方向所要花费的时间,尽管那也许用不了片刻的时间,但他们几人却也浪费不起。
没想到刚冲过“丁”字路口,拉车的马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下,连马嘶声也未发出。马虽然倒下了,但巨大的惯性仍是让马车带着倒下的马匹一起冲出了老远,方才在一阵难听的扭断声中,轰然倾翻。
车上的小野西楼、哀邪、扶青衣、断红颜当然全都在马车倾翻之前跃下了。
初时他们还以为是有冷箭射中了马匹,但很快他们发现事实上并非如此,这才明白这匹马已经因越它的极限的奔驰而耗尽了生命,一旦失去了勾祸的内力与生机的支撑,它就唯有死亡。
略一耽搁,地司命、皇影武士荒缺已自两个不同的方向向这边包抄过来。小野西楼受伤非轻,一旦被如地司命这等级别的高手缠住,他们可就难以摆脱了。
但地司命、荒缺显然都已发现了他们,正全速迫近。
众千岛盟人心头不由浮起绝望之情
忽闻扶青衣轻轻地道:“门主,我有一计。”
“什么”哀邪有些意外地道,眼中难掩惊喜之色,他知道自己手下这个最出色的杀手足智多谋,也许他真的有什么脱身之计也未为可知。
小野西楼、断红颜也齐齐将目光投在了扶青衣的身上如今他们四人可以说是命运系于同一条线上了。
“请门主以三皇咒加之于属下身上吧。”扶青衣道。
哀邪呆住了饶是他心狠手辣,冷酷无比,但这一刻仍是不由心生哀然之情。
他明白扶青衣的意思,眼下要想摆脱地司命、荒缺这两大高手的缠斗,就必须有人阻截他们,以掩护其他人脱离。但无论留下什么人,此人都必死无疑,而且十有八九并不能阻截地司命、荒缺多久,因为小野西楼已受伤,就相当吃力了,可是天司危、天司杀、战传说、端木萧萧一众高手将很快赶至。
扶青衣让哀邪以三皇咒加诸于他的身上,显然是抱了必死之心,他要以他最后的生命为他的门主挡上一阵子三皇咒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将他的生命潜能全面激发,扶青衣的修为本就不低,再借三皇咒之助,其战力就不容小觑了。
断红颜的脸色刹那间煞白如纸。
“不可”哀邪极为吃力地吐出这两个字。
扶青衣神情出奇平静地道:“门主请不要犹豫了,护卫门主,本就是属下的职责本分”
哀邪还在犹豫,他一向都以为自己能够在任何时候都做到坚决、果断、理智,但现在他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对千岛盟圣武士负终施以三皇咒,但此刻他面对的却是一直对他忠心耿耿、为他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扶青衣
哀邪心头竟掠过一阵苍凉
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战传说匆匆赶至,见到了那辆倾倒的马车,却没有见到小野西楼、哀邪、断红颜。
但扶青衣仍在。
只是,他已经死了。
他的身躯几乎被劈成了两半,伤口自他的右肩向下,穿过胸膛,直抵其左肋部,连肠子都和着血水流了出来。
而他的右手却已不可思议地穿过一中年男子的胸膛,拳头自其后背透出,好不骇人。
被扶青衣一拳击穿的人的右手还持有一杆出奇长的金枪,但此刻那杆金枪却已弯曲得如同一张巨弓此人显然是皇影武士荒缺无疑。
扶青衣、荒缺都没有倒下,扶青衣洞穿对方胸膛的右臂将两人的躯体连系在一起,形成了相对平衡之态,让这两个生前曾进行了一场生死搏杀的对手在死后还相对而立。
荒缺的双目突兀,像是欲脱眶而出,显得极度的惊愕与不信,而扶青衣则是一脸的狰狞扭曲,死亡让他们的神情永远地凝固了,而这最后的神情也向活着的人暗示着在死亡降临之前他们迥异的心灵世界。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活着的人,那便是地司命。
当地司命见到战传说的时候,他的神情变化让人感到他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
不错,这的确是一场噩梦,一场极为短暂却极为可怕的噩梦。从开始到结束其实只有很短的时间,但给地司命的感觉却像是经历了一个轮回,在生与死之间走了一遭,以至于感到有些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