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除根,这不是实力不济,而是因为一旦这么做了,那就会背负心狠手辣的恶名,恐怕自己内部马上就会开始分裂了。
一切的一切,都要在一统三宗、光大玄流的旗帜下进行。既然是要光大玄流,又怎能一味杀戮
正基于这样的原因,道宗的人截下弘咒之后,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先义正词严地指责对方,追究其责。
可是,这对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的弘咒其实是毫无作用的。他冷笑一声,道:“本宗主今日只身前来,你们也不敢让本宗主见蓝宗主”
“欺人太甚竟敢在天机峰这般目中无人”立即有人暴怒大喝,“无须再与他多说了,他既然敢上天机峰,我们就敢取他性命”
“全都给我退下你们如此吵吵嚷嚷,倒真让人感到我们道宗是在虚张声势了。”
众人的身后忽然传来道宗宗主蓝倾城的声音。
回头望去,只见蓝倾城正阴沉着脸,显得很是不悦,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但却很难看出他的不悦是针对弘咒的强闯天机峰,还是因为众道宗弟子的反应。
无论是哪一种,不少道宗弟子看在眼里,心头都很不是滋味,忖道:“弘咒这老贼独闯天机峰尚且神情自若,宗主你在天机峰,怎么反而不如他气定神闲若是让外人看到了,岂不是笑话我道宗”
蓝倾城目光落在了弘咒身上,道:“你我之间,有什么事可以商议”
弘咒不答反问:“你害怕了”
蓝倾城一动不动地望着弘咒,倏然哈哈笑道:“本宗主不想让人说我倚仗人多势众,你若有事商议,本宗主可以与你单独相对,如何”
不知为何,众人忽觉得蓝倾城笑得很是牵强。对于其中原因,蓝倾城的心腹能知大概。
弘咒面无表情地道:“本宗主没有理由不愿意。”
他那目空一切的神态,让不少道宗弟子恨得牙痒痒,一心只盼宗主蓝倾城与之谈崩了,就可将他杀于天机峰。
蓝倾城果真让道宗弟子包括他的亲信都止于清晏坛外,只让弘咒一人随他进了元辰堂,元辰堂与清晏坛不同,清晏坛是决不允许外人轻易涉足的,妩月虽然破例了,但那是在不为外人所知的情况下。
元辰堂的大门轰然关闭后,堂内就只剩下了蓝倾城与弘咒。
不,还有妩月。
轻缓的脚步声中,妩月自元辰堂侧门的一条通道内走了出来。
本决不应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出现的三宗宗主竟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天机峰元辰堂
无论如何,这都有些不同寻常,这也让三宗之间延绵不断的冲突争夺显得有些可笑。
弘咒背负双手,以倨傲的神情望着蓝倾城道:“石敢当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分明是对自己的下属才会有的口吻,若是不知情者见术宗宗主这么对道宗宗主说话,定然会惊得目瞪口呆。
弘咒的年纪比蓝倾城大不了几岁,但蓝倾城显得格外年轻,而他颇显老态,看起来比实际岁数还大,加上这倨傲的神情,看起来就如同长辈在向晚辈问话。
而蓝倾城此刻连那份阴郁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一脸的恭逊与卑微,他道:“弘宗主放心,石敢当当然还在我掌握之中。”
弘咒扫了妩月一眼,继续对蓝倾城道:“他有没有说出天残在什么地方”
蓝倾城道:“石敢当的确不知道天残在什么地方。”
弘咒冷冷一笑,道:“是吗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已用尽了一切手段,石敢当对道宗弟子十分爱护,如果以道宗弟子的性命相要挟,他都没有说出天残所在,那他一定真的不知天残的下落了会不会是此人其实根本不存在”
弘咒断然道:“这绝无可能”顿了顿,又道,“你无计可施,我却还有手段让他开口,带我去见他”
“这石敢当此刻正在观天台。”蓝倾城道。
“观天台据我所知,观天台只有一平台,空无一物,他在那里做什么”弘咒已有不悦之色。
“是本宗主让他到观天台的。”妩月终于开口了。
弘咒双眼渐渐眯起,似笑非笑地道:“法门元尊称你我二人之间,谁能先寻到天残,就支持谁一统三宗,重建玄流,而寻找天残的最有用的线索就在石敢当的身上。但本宗主却想不明白你让石敢当去观天台有何用意,难道要查出天残所在”
妩月道:“这就不是你所需要操心的了”
弘咒寒声道:“本宗主只怕有人要暗中借机放走石敢当。”
妩月大笑道:“可笑若不是我说出一个与石敢当有关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有谁能断定自己定有对付石敢当的把握更没有机会追查什么线索弘宗主,该如何对付石敢当,其实与你毫无关系,你若能比我早一步找到天残,我自会依照前约去做,但若是因为你而破坏了我的计划,无法找到天残,看你如何面对元尊”
弘咒哈哈一笑道:“本宗主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但你恐怕没有料到本宗主已知道石敢当是你昔日的情人吧你与石敢当既然有这一层关系,我岂能不防”
无论是妩月,还是蓝倾城,都大吃一惊。妩月在与石敢当交往时,在武界根本默默无闻,而且石敢当当时也不是道宗宗主,又是从来不喜张扬的性格,加上他们共处的时间其实极少,否则也不会有两个有情人不得不分道扬镳的事发生。妩月自进入内丹宗之后,更是决不可能对他人提起这件往事,照理,是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当弘咒说破这一点时,妩月吃惊非小。
而妩月虽然曾把石敢当武学修为的一个致命弱点告诉了蓝倾城,但却并没有告诉蓝倾城是如何得知的,加上如今从容貌上看,石敢当与妩月也确实毫不匹配了,所以蓝倾城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事实上,又有几人会想到今日内丹宗宗主与昔日道宗宗主之间,竟会有这一层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