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物”石敢当问道。
“是一副智禅珠,一副独特的智禅珠。一般的智禅珠的微盘都是已成型不可改变的,唯有这一副智禅珠的微盘不同,当将微盘的四十个同点、八处串点,以及一处重点、八个被称为独点的外角全都摆上智禅珠后,微盘的底部就会自动弹开。”
石敢当由衷叹道:“智禅珠乐土随处可见,以此为信物,决不招人耳目。”
尧师点了点头,道:“他老人家的确高明,如今,为师已猜知他老人家也许在十年前就已推知玄流会有今日之乱了,而收你天残师叔为弟子就是为有朝一日能为玄流解除此厄难埋下伏笔。”
“师父的意思是说持微盘为信物来见师父的人,就是天玄师叔祖寄予重望的人”
“不错不过,将星移七神诀传给此人的恐怕已不是为师,而是你了。”尧师意味深长地道。
石敢当道:“弟子的修为怎及师父之万一”
尧师笑了笑,道:“为师看重你的地方,就是你的平和、稳重,不会锋芒太露不过,有时太不露锋芒,也未尝是好事”说到此处,他顿了片刻,方接着道,“其实你的天分远在为师之上,不仅是你,今日内丹宗、术宗两宗宗主的天分都在为师之上。当年你天玄师叔祖之所以选上为师接替其门主之位,只是看中我的本分守己,还有对玄流的忠心。也正因为我天分并不在内丹宗宗主双隐、术宗宗主文宫之上,所以他们才对为师心怀忌恨,认为为师不配为玄流门主唉,由这一点看,你天玄师叔祖是百密一疏,不该立为师我为玄流门主啊”
今日尧师所说的话几乎句句袒露真情,石敢当只觉心头一片沉重。
尧师又道:“为师这次的伤势之重,只怕远在你们的想象之外。只是事关道宗、玄流大计,为师不敢不敢轻言一个死字,所以为师已以拘魂针法用于自己身上”
石敢当大愕,脱口悲呼:“师父你何苦如此你老人家不是一再告诫弟子不可妄用拘魂针法吗此针法虽可在短时间内激发人之生息,却后患无穷”
尧师神色平静地道:“为师的这番告诫,你仍要牢牢记住。不过,为师此次这么做,实是迫不得已,更何况,即使不施以拘魂针法,为师也难久活于世,与其如此,倒不如趁着还能苟延残喘,了却一桩心愿,助你练成星移七神诀”
石敢当顿时明白了一切,他心头一阵酸楚,恭然跪下,泣声道:“师父”已泣不成声。
尧师目光慈和地望着他,道:“人固有一死,为师此举,只不过是想做一点于玄流有益的事罢了,毕竟玄流之乱,与为师天分不佳难以服众有关,就算是为赎我之罪吧。为师时日已不多,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此处,一心修炼星移七神诀吧。”
“弟子谨遵师命。”石敢当毕恭毕敬地道。
又过三日之后。
妩月风尘仆仆地赶至天机峰。与石敢当分别不过只有六日,她却已憔悴了许多。
她来天机峰,是要告诉石敢当,只要他改变主意,她仍会原谅他,仍会如从前一般待他。自石敢当离开后,妩月心中无比的失落,她已然明白,无论石敢当伤她有多深,她的心中也永远有他的影子,抹之不去
既然如此,为何不再给自己,也给石敢当一个机会
她终于等来了石敢当,石敢当显得更瘦,更沉默了。
“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我应该想到你也有为难之处,不过”
石敢当轻轻地,但很坚决地打断她的话道:“我已作了决定了。”
妩月望着他竟不敢问。
“你不用再等我了,也许,这世间有一种人是不配拥有情爱的,比如我。”石敢当声音很沉地道。
妩月怔怔地望着他。作为一个女子,一个受够了委屈的女子,能够如此做,可想而知将需要多大的决心
可石敢当却无情地将一切都粉碎了
妩月忽然笑了。
她笑着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到这儿来,只是告诉你,我很快就要成亲了。七年是一段漫长的时间,会发生许多事,而我毕竟还算漂亮,更应该发生许多事。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声他人品很好,待我也很好。”
石敢当无声地望着她。
妩月一刻也不停地说,她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说不下去,就会流泪,可她真的不愿再流泪,不愿再为眼前这个男人流泪
不值得
“其实你我并不合适,我自小受着父母的宠爱,养尊处优惯了,天机峰的生活,并不适合我。”
石敢当默默地听着,他仿佛已失去知觉。听觉,变得麻木,哪怕一把锋利的刀直刺着他的心间,他也会毫无知觉。
半晌,他像是如梦初醒般将一柄极短的剑取出,递给妩月,道:“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你的伤害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可这世间,偏偏有一种错,明知那是错,却又不能不犯你收了此剑吧,日后若有什么事让我帮忙,我都会答应,若是你让人持这把剑来取我性命,我也决不会皱一下眉”
妩月先是一怔,复而笑了。她接过了那柄只有一尺长的极为精巧的短剑,慢慢地拔出,剑极锋利,剑刃在阳光下泛着森寒的光芒,其寒气直透心底
妩月打量着这柄短剑,道:“是柄好剑,也好,就算是你的贺礼吧。也许有朝一日,我真让人带这把剑来见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是让人来杀你,谁敢杀道宗宗主的大弟子谁又敢杀很快就会成为新任道宗宗主的人物”
她的双眼微微眯起,像是在回避着剑刃上那泛寒的光芒:“但我也不能辜负了这样一柄好剑,让它只成为一种饰品,是也不是”
石敢当无言以对。
一个月后。
已入夏了。窗外的花也凋谢了,花有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