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风景依旧,不起一丝涟漪,与隐凤谷风雨莫测的局势恰好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在这如镜一般的遗恨湖中,究竟隐藏有什么样的秘密隐凤谷又有什么样的秘密
尹欢望着遗恨湖,脸上竟难以看出任何表情。
良久,他才离开窗前,缓步走至水舍一角的一个柜子前站定。
他伸手轻轻地拉开柜子最大的一个屉子,从里面取出一物。
竟是一面铮亮的铜镜
尹欢手捧铜镜,照着自己的脸。
镜中映出一张俊美得无可挑剔,同时也俊美得近乎邪异的脸,即使在不经意间,也隐隐有如女性般的妩媚显现。
尹欢脸上掠过难言之痛苦神情。
这种痛苦神情在他脸上显现出来时,竟是一脸幽怨
尹欢神色剧变,变得苍白如纸。
他突然如兽般低声嘶吼一声:“不”
“啪”一声脆响,铜镜已被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二名守候在水舍外的隐凤谷弟子闻声赶至,当他们冲入水舍中时,却见尹欢正背向他们,静静地立着,除了地上有无数破碎的镜片外,并无其他异常之处。
两人惶然相视一眼,不安地齐声道:“谷主”
尹欢缓缓转过身来,当他面对两名隐凤谷弟子时,竟已是一脸的平静。
尹欢淡淡地道:“将石老请到惊字水舍,我要在那儿与他相见。”
两人虽不知方才水舍中的异响是何缘故,但仍领命退了出去。
战传说随尹恬儿进入了隐凤谷北端的石殿中。
当战传说进入石殿后,他感到石殿的氛围气息与隐凤谷竟是迥然有异,让人难以相信这雄伟粗犷的石殿是属于隐凤谷之内。
石殿是隐凤谷极为隐秘之地,除了守于此处的人之外,唯有尹欢、尹恬儿兄妹二人可以自由出入,战传说作为一个外人能进入石殿,自是显得颇不寻常。
战传说随尹恬儿在石殿重叠门户中曲折穿行,一路上,尹恬儿皆是沉默少言。战传说深感她性情变化无常,不可捉摸。
石殿内的光线较为昏暗,加上寂寥无声,更罕见有人走动,倍显气象森严。想到尹欢的奢靡华丽,战传说暗自纳闷,心忖此石殿中的情景与尹欢的脾性可谓格格不入。
当尹恬儿在一扇石门前驻足时,战传说不由一怔。
似乎这已是大殿的尽头。
但战传说并未见到尹恬儿的父亲。
尹恬儿转身正面对着战传说道:“陈大哥,我爹因为身染顽疾,数十年未能治愈,需得终日居于地下深处。所以今日还需烦劳陈大哥再走一阵地下通道。”
战传说深感意外,但事已至此,只要尹恬儿不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似乎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当下便道:“理当理当。”
尹恬儿微微一笑,道:“地下寒气太重,陈大哥是否添点衣裳”
战传说忙道:“习武之人尚有些筋骨,区区寒气,谅也不足为患。”说这番话时,他心中却暗忖道:“地气再如何阴寒,谅他也不过尔尔。”
尹恬儿神秘一笑,也不勉强,伸手启动石门。
在尹恬儿伸手启动石门之时,战传说下意识地向这间密室四周扫视了一眼,当他的眼光扫过一侧石墙上雕刻的四幅画时,不由一怔。但见四幅画雕刻而成的线条复杂玄奥,不可捉摸,让人根本无法分辨石画所绘的内容。
但奇怪的是,战传说看到这四幅画时,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这种感觉,让他莫名心震,但一时之间,却又根本无法想出自己何时曾见过与此相同或有关的情形,石刻之画的线条显得杂乱无章,无迹可寻。
战传说心头一阵迷茫。
这时,尹恬儿已将地下通道的石门开启,一阵冷风自地下通道中扑面而来,拂掠过尹恬儿与战传说的身躯。战传说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猛然醒过神来。
他异样的神情皆被尹恬儿留意到了。
战传说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便自嘲地笑了笑,岔过话题道:“地下阴寒之气果然很重。”
尹恬儿显得很是客气地道:“陈大哥请随我来。”
言罢,她已先行进入了地下通道中。
这异乎寻常的寒气让战传说隐隐感到有些蹊跷,心道:“即使是地下阴寒之气,也不应如此强烈。”无暇多想,他亦进入了地下通道中,耳边只闻“隆隆”低沉而有力的响声,石门在他的身后缓缓闭合了。
战传说惊讶地望着通道两侧壁上的夜明珠,忖道:“这隐凤谷倒是处处透着古怪,此季已是秋至,遗恨湖中却有满湖睡莲,看来那三十六座水舍也是颇不寻常。想那尹欢、尹恬儿之父长年累月居住在这地下,行动不便,倒也可怜。”
思忖间忽然发现尹恬儿已走前许多,急忙快步跟上。
走了一阵子,战传说渐感不妥,通道一直向下延伸,而通道中越来越冷,战传说的手脚已不知不觉中变得一片冰凉了。
若说这是地下阴寒之气使然,又怎会有如此可怕的阴寒之气
战传说几次欲开口询问尹恬儿,但见尹恬儿神色自若,似乎这寒气对她丝毫没有影响。想到自己终是堂堂男儿,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咬牙继续坚持。
又坚持了一阵子,战传说双手双脚变得僵硬了,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如被薄薄的刀片割开了般隐隐作痛,身上的薄衫此时如同已荡然无存,不能为他带来一丝一毫的暖意。恍惚间,战传说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行走在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另一个空间中。
他已不敢大口呼吸,因为他感到每呼出一口热气,身躯就冷却几分,这种感觉让他暗忖会不会在呼出一口气后,生命突然中止
他的动作笨拙得有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