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我二弟,他赌输了钱,借了高利,还按了手印,如果不还,这些人就要将我的四妹五妹与六弟全部抓去做部曲奴婢。”
“我知道又是你那个弟弟,我早说过了,你救不了。”白亭气愤地说道。想了想,又问:“你二弟欠债,怎么他们要抓你四妹五妹六弟”
白菊眼中流着泪,然后用手帕擦了擦说道:“是我二弟欺骗我父母亲不识字,哄骗他们画了押。”
白亭跺脚,说道:“妹子,我说你早迟要被你那个二弟害死。啧啧,三百贯哪。”
她们这些钱来得容易么不是那些最当红的倌人,客人捧着,老鸨哄着。她们全是实打实挣的一些羞侮钱、轻薄钱。况且白菊开口就象她借三百贯,可以想像,她这个二弟这次欠下多少钱。远不止三百贯。
白亭一边说着一边用钥匙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些碎银与几串铜钱,可凑起来也不过两百贯左右。白亭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我所有的积蓄了。”
“可还是不够,”白菊眼巴巴地说道。
“我说妹子,我不是不帮你,你还借我三十贯钱,到现在没有还呢。”白亭皱起了眉头,因为有点气愤,都有点不顾白菊的感受,直接说了出来。
白菊一下跪在白亭脚下,说道:“我求求你了。”
如果往年还好一点,现在劳力紧缺,特别是一些大家族在西域买下许多田地,再加上朝廷刚刚新老交替,政令朝三暮四,人心不稳。因此失踪拐卖人口现象时有发生。这一次更是天灾人祸,许多家庭被洪水冲没,于是一些人贩子就象一只苍蝇一样,赶了过来。这时候变为奴婢部曲,天知道最后亲人发配到了什么地方去
白亭皱着眉头说道:“不是我不帮你,象这样下去,我早迟也被你拖下水去。”
这不是她向自己第一次借钱了,因为她二弟喜欢赌博,偶尔赢了。大手大脚地花了,输了,就来逼这个自幼被她父母卖到秋翡白玉坊的姐姐逼要钱财还债。
为了帮助她二弟,她几乎将坊里所有好心肠的姑娘们借遍了。
最后一看不对了,这样下去,变本加厉,她有可能一辈子还不清这个债务,于是一起不借给她了。现在她央求自己,是托自己向其他姐妹帮她借钱。
不是不帮,今天三百贯,明天三千贯。怎么帮帮不了
“白亭姐姐,就这一回了。”
“这句话我都听过多少遍,”白亭将这个手抄还给了白菊,也不知她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虽然自己很想细细翻看,先睹为快,可不敢看了,消受不起。
她将这些钱递到白菊手上,又拿出一些首饰,说道:“这是我所有的家当,我们姐妹一场,也只能帮助你这么多。其他差缺的你另外再想办法吧。”
白菊号淘大哭起来。
白亭都让她哭得心软起来,可确实不能帮下去,早迟有一天,陷到一定深度,不但白菊不能自拨,连带着自己或者自己与她亲近的人都深深牵连进去。比如自己,马上就变得一贫如洗,也不可能指望白菊什么时候还清这笔欠账。
这世间的男人为什么一个个那么丑陋呢果然都是泥巴作的骨肉,一身的浊气。想到这里,她看着南方,也许只有那一个人才是一个例外。
正在两个少女一个哭哭啼啼,一个一脸不忍的时候,老鸨跑到楼上来,说道:“白亭,你快准备梳洗一下,接见客人。还有你,白菊,不要号了,也打扮一下。”
正经事儿要紧,两个少女立即梳洗打扮起来,可老鸨看到白菊的一脸哀容,怒道:“你挂着这副死人脸,想把客人吓跑啊。告诉你,如果今天不将客人侍候好,你们全部进柴房吧。”
白菊只好强作笑颜,没有办法。如果进了柴房,更没有财源了。
一会儿梳洗完毕,老鸨将她们带到夏荷院,不放心地叮嘱道:“告诉你们,这两位都是尊贵的客人,他们进来就将夏荷院包了下来。如果服侍不好的话,老娘要向你们拼命了。”
其实秋翡白玉坊最好院子不是夏荷院,而是秋香院、翡绫院、白莲院、玉石院,然后才到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四个院。除了这八大院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小院子。
当然,秋翡白玉坊也是滑州最大的青楼勾栏场所,不然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多院落招待客人了。虽然没有包下来前四院,可包下来后四院,出手同样不凡。
白亭却疑惑地问道:“玉字的几位姑娘呢”
既然是大客人前来,应当派最红的几位玉字辈姑娘接待,轮不到她们白字辈出手。
“她们今天全部外放,你也别多问,进去吧,不要让客人等得不耐烦了。”老鸨一面说着一面将门推开。
全部外放,滑州来了什么尊贵的客人白亭一面走进去,一面困惑地想。
走进了夏荷院,白亭看到正中坐着两位青年,一个青年长相气宇轩昂,气度不凡。还有一个青年长相清瘦,可以她的眼历一眼看出他身上洋溢着一种尊贵的气息。
在他们身边还站着十几个人,有两个童子长相秀气,就象一个女子一般,其他的十几个大汉,身上散发出一种剽悍的气息,腰中还挂着横刀。
白亭与白菊躬身施礼:“奴婢白菊、白亭见过两位小郎君。”
清瘦的青年立即怒冲冲地对老鸨喝道:“你们秋翡白玉坊最好的倌人不是玉字辈嘛,怎么拿两个白字辈胡弄我们”
说着皱起眉头来,显然白亭两个人的姿色不入他法眼。
老鸨陪着笑说道:“两位郎君,且听老奴一言,今天是特殊情况,朝廷发放灾粮的钦差来到滑州。等到她们服侍好钦差回来,让她们全部服侍两位郎君。”
谁知道她不提还好,一提,这位青年眼里怒气更重,他刚要想再次发怒,一旁的青年将他拉住。这个青年才愤愤不平地坐下来。
白亭冷眼相观这两个青年,让她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明显这个清瘦的青年坐在主席,却似乎是另一个年龄相仿长相魁梧的青年更能做得了主似的。
这个清瘦的青年冷哼一声坐下来。
同样,老鸨也抹了一把汗,她眼历比白亭还在胜一点,虽然不知道两个青年的来历,但他们身上洋溢着一种气度,来历有可能非同小可。
她也不敢得罪,因此看到两个先后坐下来,立即小心地说道:“那么老奴就告退了。”
施一个大礼离去。
同时秋翡白玉坊里的丫环们立即上茶上果子,白亭与白菊两个人相视了一眼,向他们说道:“两位郎君可要奴身做些什么”
这个青年又想要出言相讥,可看了看他身旁的青年,忍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随便来点小曲子吧。”
“遵命,”白亭欠身应了一声。她突然灵机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