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白云轻风,霍然一座绵延百里的世外城堡呈现出来,雄浑高大的建筑,座座落花流水幽雅的园林,追逐嬉闹的红男绿女
蹬蹬蹬
一个黑衣人急步跑入一座非金非石的巨大方形质材砌成的城堡里,不久跪在一道百阶金玉之台的最底层道:“我王,一个血人从天而降。”
“知道了。”
声音从百阶之台上缓缓送下。
但送出这“知道了”三个字后久久不见下文。
黑衣人跪了许久之后,恭敬地把头轻轻抵伏地面,而后悄悄离去。
这个世外城堡的高层不知在想什么,居然对从空而降的血人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于是这个血人躺在那里一天,二天,三天,四天
四天后的一个雷雨之夜。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步履蹒跚地一步步移到血人的身前。
忽地一道闪电划下,顿时只见此人面目,但见一道狰狞的凸起疤痕从他的头顶扭曲地直至下巴,苍白的脸色、深陷的干瘪的腮颊又是如此雷雨漆黑之夜,猛然看到定会以为厉鬼出现
其实他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城堡里的下人都叫他“疤脸老爹”,那些公子小姐则叫他疤脸老头。
“可怜可怜”
疤脸老人喃喃自语颤巍巍地低下头,但见这地上的人一身皮开肉绽,那些翻裂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翻出白花花的肉骨,偶尔完好的肌肤看上去有着年青的人弹性和光泽,只是一张脸血肉模糊,五官扭曲,若不是四肢间隔的一点颤动真以为这是个死人。
“啊还活着呢看来还是只有我这个老不死的来救你了”
看了一会,疤脸老头忽地试着去背起他,但试了几次未能成功,最后抓起地上血人的两只脚,艰难地拖动
走过一个又一个黑暗的区域,在无边的空洞之中飘浮,左无道奋力前行
但任凭他如何努力,始终是一片黑暗将他包围。
“我这是在哪里有人吗”
没人回答他,声音也似在喉间转动。
他绝望了,恐惧了,更难以平静下来的是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什么来到这个无边的黑暗地域之中。
仿佛经过了一万年痛苦的挣扎
外面也许花开花落无数次,就在他准备放弃挣扎,接受摸不清头脑的黑暗之时。
忽地天外来了一道甘泉,一个长着一对雪白翅膀全身散发着圣洁光芒,美丽之极的天使,手托着一个奶瓶:“吃吧,吃吧,可怜的孩子。”
“天使”左无道惊讶地叫着,“我不是小孩,不要奶瓶哪”
但是那个天使却微笑着继续喂他吃奶,一边还轻柔地把他抱怀里,轻抚着他的头发,“可怜的孩子,可怜孩,是谁这么狠心把你伤成这样”
猛地左无道睁开了眼睛,但一阵钻心裂肺的头痛却让他久久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他咬着牙强忍没哼出声来。许久许久终于渐渐地好转了一些。
一团模糊的影子出现在眼前,自己的嘴里似叼着一件事物,并听到液体的晃动之声。
“可怜的孩子,你终于肯吃东西了,吃吧。”
老人又是一阵喃喃地说话,他的声音十分地含糊不清,但左无道却听出来了。
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清晰,猛地左无道倒吸了口凉气,只见一个凶神恶煞般的老人之脸出现在眼前,但随即左无道平静下来,默默地躺在坚硬地床上吸着这位老人颤晃着手拿着的奶瓶之嘴。
左无道心里悲喜交加:“原来这老人便是梦中天使的化身”突然之间左无道流下了泪水,心中无限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善良的心灵才是最美的东西啊若不是这丑陋凶恶的老人,我左无道说不定已是白骨一堆了。”
老人嘴里一边继续喃喃地说着话,一边用粗糙的手背拭擦着左无道的眼泪。
虽然身体还那么散开骨架般的疼痛,但左无道还是努力地抬起了手,握住了那只拿着奶瓶颤抖的老人之手,只觉那只手比美人的手更加温暖,比天神的手更加有力量。
老人没有什么惊喜,似乎这一切都是平常的事情。
“好了好了,你醒过来了,不会死了”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样二天过去,左无道能下地了,只是气机凝滞,半点动静也没有之后白天里他看到老人出去,到了晚上才回来,总是颤动着身体,不停地唠叨,并总是不会忘记提着一个大饭盒来喂左无道吃饭。
左无道其实不怎么吃饭,但看到老人催促而善意的昏浊眼睛,总是勉强地吃上一点,这个时候老人会开心地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吃。
又是一天清晨,左无道想到外面去透透气,看着疤脸老人走出去,他也跟着出去,想看看他去干什么。
疤脸老人并不知道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仍是一步一晃地走着。左无道看到他拿起一把扫把
“呵呵,原来他是一位清洁工啊。”
忽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指着左无道连声地尖叫打破了早晨的宁静,立时引来了一堆人。
左无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疤脸老人猛然回头,发现左无道跟了出来,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拖着左无道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