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必须得这么做。因为她与我的父亲有关。她是赛琳娜阿姨。”
当褐色的药剂缓缓滴入黑寡妇的嘴中,李欧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屏住了呼吸。药剂慢慢发挥作用,李欧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有力,眼珠也在眼皮之下开始转动。仿佛过了许久,黑寡妇终于睁开了双眼,她瞧着李欧,张开了嘴巴,沙哑而不可置信地叫着,“李欧”
“我在。”他在床边蹲了下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赛琳娜阿姨,你还好吗”
“你记得我了”她虚弱地说,“一晃这么多年,你都长得和你的父亲一模一样了。”
“李欧,需要我们避开吗”陆月舞问。
“不用,我不可能永远瞒着你们。你们就在这里吧。”
“她们我都不认识呢。”她脸上的疤痕扭曲着,但她的微笑却是那么好看。“当时我不应该生气离开,结果连你父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也没能好好照顾你和你的母亲。”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李欧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嗯,也好。海洋让我浑身刺痛,也许睡一觉就好了。”她的话音颤抖不休,抓着李欧的手死死扣住,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心。她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能在我睡着的时候,把巴洛德叫来吗”她强迫自己放开了手,眯着眼睛说。
巴洛德火急火燎地冲进房间,迈着小短腿爬上楼梯,一脚踹开了房门。“赛琳娜在哪”他大声问道。
李欧捂住他的嘴巴,“赛琳娜阿姨睡着了。别吵醒她。”他拽着矮人在房间的另一端坐下,“你拐那么大的圈子让我跟着辛沙克的船出海,就是为了让我与赛琳娜阿姨见上一面”
“嗯。”矮人闷声闷气地应道。
“那你为什么不直说”
“她是这么要求的。她一直对以前离你们而去感到自责。她说只想见你一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别的不敢奢求。而且”
“而且什么”巴洛德面露难色,李欧顿时没了耐心,“矮人直来直去,什么时候变得像人类吞吞吐吐,瞻前顾后”
巴洛德瞧了眼陷入沉睡的赛琳娜,表情沉重地叹了口气,“她说她已成为海盗头子,而且她的王座已然不稳。她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现在才是最大的麻烦”李欧低声咆哮,“我宁愿面对那几百全副武装的列奥岛民,面对那只神出鬼没的幽灵巨舰,也不想见到赛琳娜阿姨现在这样子。”
“她到底怎么了东方小姐对我说了些,可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李欧干涩地说出了口,“黑魔法。”
“黑魔法。”矮人的脸色一片惨白,他蜷缩在椅子里,瑟瑟发抖地像个婴儿。“又是黑魔法。”他苦涩地说。脸上既是嘲弄又是悲哀。
他的话同牧师一模一样。“你也知道黑魔法的事情”
“知道什么我说的不是那些晚上死去的人类。而是”巴洛德又吞吞吐吐起来,“以前十几年前”父亲的事他叹息着,“反正迟早也得告诉你。不过”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凶狠凌厉,像是对待敌人般死死盯住陆月舞及罗茜。“两位小姐,听完就将我说的一切忘记,从此以后管好你的嘴巴。否则就算李欧为你们辩护,我也会杀了你们。”
罗茜发火想要离开,但陆月舞拉住了她。李欧好像听见她说,“这是信任,不是威胁。”可是历经如此多事,李欧早就像家人一样信赖她们。他愿意与她们分享秘密。“到底是什么事”他催促道。
巴洛德沉默良久,缓缓开了口,“你的父亲,也死于黑魔法。”话一出口就是惊天秘闻。李欧张大嘴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半点声音。“一切都是因为那次探险可你知道,当时我们探险是为了寻找什么吗”
“寻找什么”罗茜代替他问。
矮人浑浊的双眼直视李欧,用平静得骇人的语调说:
“万能灵药。贤者之石。”
第二十章依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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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依薇拉从颤抖中醒来。她睁开双眼,呆呆凝视着从床柱上垂下的金色流苏。房间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显得那么陌生。她叹了口气,撩开丝绸锦被爬了起来。
屋内充斥着夜晚的凉意。寒冷如潮。她心想,不由裹紧了披在身上的轻纱般丝质睡衣。但这无济于事,寒气从敞开的窗户中吹了进来,扬起窗帘,让带着咸味的风在她的身边打着旋她曾是如此怀念空气里熟悉的味道,可她如今的心中只有厌烦海风卷走了身体表面仅有的一丝温度。
她在风中微微发抖。可她还能坚持。她曾在雪天里挨冻受饿,几近死亡的边缘。这算不了什么,这算不了什么。她一边想着,一边走到窗边。眺望剑盾区之外的广大区域。
此时曙光初升,万物俱寂。一缕红霞宛如火焰在天边燃烧蔓延,很快就延伸至半个天际,片刻之后,橘红的光轮跃出海面,鲜艳的色彩使人的心里无比安宁。
幸好她不是黑色。依薇拉心里闪现如此念头,但转眼间就被她嘴角的嘲弄掩盖。冬天即将来临,到时整个世界都将一片死寂,那时晨光是何种颜色又有何区别她心想,该是让人准备炉火的时候了。只是谁才是生火人呢
她想到了炼金术士。
他的学识令她意外,而他似乎也知道寒冬将至,黑暗四起。她沐浴着晨光,任金发飞扬宛若正午烈阳。她的嘴边泛起浅浅的笑意,随即有了决定:也许先试试也不错
“阿莎。”她转身进屋,同时开口唤道。
瘸腿侍女听到声音,慌慌张张地从旁边的小隔间里快步走出。只是她一瘸一拐,像是孩童蹒跚学步,让人忍不住揪紧了心脏,提心吊胆。
“慢一点。”依薇拉说,“不必着急。”
瘸腿女孩现在已不再穿着仿佛洗衣妇的粗糙大褂,而是换上了一件柔滑的黑色短裙。她长长的头发被捆扎起来,绑在脑后,露出脸上通红丑陋的疤痕,尤为引人注目。这似乎让她难以接受,一路都低着脑袋走到了依薇拉的身边,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用极微弱的声音说,“小姐,您这样会着凉的。”
“没关系,我习惯了这种寒冷。”瘸腿女孩的模样让她皱眉。“把头抬起来,在这里没人敢笑话你。你是我的侍女,你的地位比她们都高。”
“可是她们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