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她看到从我身后走出来的间桐家一行三人时,脸上的希望之光迅速消失,眼睛也无力地闭上了。
明明刚才那么强烈地想要活下去,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放弃了呢
“拜托了,请你救救她。”这话是对着春日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肯定能做得到。
春日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你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要到这种情况,才会对我低声下气地说话啊”她蹲在受伤女子身边,探出双手,按在空荡荡的袖管上。
淡淡的白光从春日手上发出,笼罩着那女人的伤口,然后流淌在地上的鲜血突然都浮了起来,从四面八方飞向它们流出的地方。然后白光慢慢凝聚在她的断臂上,渐渐化为手臂的模样。
几分钟后,春日有些疲惫地站起来,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躺了下去。
“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和也,过来当枕头”
好的,没问题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春日都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人,而能够让这位美女当枕头,我的右腿一定正在哈哈大笑吧
随手把玩着拆下的腿甲,我注视着渐渐睡熟的春日。
印象中的她,是个活泼好动、直率单纯到极点的少女,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担心,也从来没有发愁的时候因为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两个小时罢了。
但是现在的她,虽然依然有着令人咋舌的自信和直率,但是却多了几分成熟。那张本该无忧无虑的脸上,也时不时会看到一丝愁容和无奈。
她和未来的我结婚之后的生活,看来并不是那么快乐啊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丈夫风流成性好色无度,不断勾引别的女人,甚至搞出后宫来,任何一个妻子都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吧何况她可能还是原本高高在上的神明
她居然没有和我离婚,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大约,爱情让人变成傻瓜和瞎子这个定理,对神也一样有效
虽然惹下那么多麻烦让你担忧的家伙不是我,但我还是想替他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春日,真的,很对不起。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不禁也慢慢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那个原本躺在血泊中等死的女人已经完全康复,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睡袋,连外衣都没脱,钻在里面呼呼大睡。
而我和春日身上,也各多了一条厚厚的毯子。
雪后初晴,清晨的阳光倒映着积雪,从玻璃的门窗里面照射进来,一时间让人睁不开眼睛。
不过,即使在刺眼的白光中,我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跪坐在门口、身边摆放着弓箭和长刀的谦信公。
她正在守卫着我们。
居然要自己的祖先还是个女孩来保护自己,我真是个不肖子孙啊
托那身盔甲的福,我只是稍稍抬了一下头,谦信公就已经听到了铠甲碰撞的声音,她立刻站起来,转身行礼。
“aster,早安。”
“那个谦信公,您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客气啊”她的称呼方式让我有些不安,“我可是你的后代,哪有祖先给子孙行礼的”
“您是契约者,而我是从者,这与我们的血统和家系无关。”话虽然这么说,我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笑意。
很显然,她这是在故意捉弄我
“那个,我是个粗人,不怎么会说话谦信公,我如果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好,请你务必指出,我马上就改”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寡廉鲜耻、好色如命的卑劣之徒”
我明白了又是未来的我惹下的麻烦
“谦信公啊您可不能把未来的帐算在现在的我头上啊”我连声叫屈,“就算要判罪,我现在可还什么都没干呢”
穿着休闲装的越后之龙沉思片刻,认同了我的申诉。
“我的名字叫虎,长尾虎、上杉虎、都可以,不用叫我谦信公那么严肃。”她突然说到了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上,“或者,每当我脱下甲胄,以女性的身份漫步在春日山城町下的时候,都借用了姐姐鹤姬的名字”
这就意味着,关系缓和了吗
“鹤姬”我试探着问。
她点点头,收起弓箭和长刀,渐渐消失在空气中对英灵来说,化为灵体,是最节约魔力的存在方式,如果没有特别的必要,她正常都是以灵体姿态活动的。
但是,这个和平的早晨,仅仅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
“什么你说要成为我的部下,为我效力”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昨晚春日救下的男装丽人,“救你的是春日,而不是我啊”
“从者是依照您的意愿行动,如果没有您的命令,她是不会耗费大量魔力来救一个潜在的敌人的。”那个女人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很坚定地回答,“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让我为您效力,以报答这份恩情”
“没那么严重吧”
“我是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也是您的敌人,即使暂时失去了从者和令咒,依然可以再次进行召唤对这样的我都能出手相救,您的气度令人折服”那个女子开始以严肃认真的态度进行演说
怪不得昨晚间桐家的三个人都没出手救她,我倒是没有想到“敌对”这一层
不过就算想到了,我也还是会救她吧虽然如果换个环境见面,我们可能会生死相搏,但是要我对一个无怨无仇的人见死不救,我实在做不出这种事情。
“请稍等一下”我喝止了她滔滔不绝的演说,“你已经失去了令咒,现在赶快离开冬木町吧,就算要为我效力,也不妨等到圣杯战争之后”
女子笑着挽起衣袖,新生的左臂上,赫然有三枚红色的符咒。
“昨天夜里,我再次进行了召唤,重新召唤了从者,并订下了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