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大笑,“虽然有不得不死的时候,但我们可以尽力活下去啊,我没感觉那时有神在帮我。”席恩不由得微笑,阴郁的心情略略开怀。
拉比一手遮住嘴,小声道:“不过刚才的话,你可别说出去,我会被祭司们剥皮。”席恩笑意加深:“不会的,我保证。”
他这一笑,原本冷极的眸弯起,仿佛雪融冰消,惊破一池寒水,令人心惊又眩目。
“你真好看。”拉比呆呆地道,忽而击了下掌,“瞧我糊涂的,还没问你名字。”
席恩略一迟疑,还是用了适合外表的假名:“迪朵。”欺骗这个亲切和善的少女,他有些内疚。拉比一指点唇:“没有氏族名吗哦,我忘了你们是不能随便透露姓的。”注:这是误会,由于姓名可以施咒,大部分异族基于自我保护是不会报姓,但血族、精灵这类高傲的种群都会报上又臭又长的姓氏,以彰显自己身份的荣耀,家族的古老。贝贝属于特殊情况,会在另一部小说介绍
“我没有家。”席恩淡淡澄清。拉比一怔,眼底有异彩一闪而过,绽开笑靥,“没关系,这里很好的,你马上就会住习惯。来,我带你去房间。”说着站直身,牵起他的小手。席恩被她拉得踉跄了一步,惊讶地道:“不用经过允许”命运神殿竟如此来者不拒山贼窝都没这么好进
“不用不用,掌殿大人在闭关,其他人不是在占星室,就是在图书馆,接待新人的工作都丢给我。等到人多了,掌殿大人会集中做一次考核,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走人。”拉比转过身,指指自己,“幸好我是元老,打杂干活也没人比我勤快,不然肯定被赶下山。”
解开疑惑,席恩恋恋不舍地瞧着后头:“我还可以再来看这些星星吗”拉比噗嗤一笑:“当然,你有什么不懂就问我好了。要我算天体轨道是要我的命,但是星阵图我好歹背下来了。”
“谢谢你,拉比。”第一次有人这么诚挚地教自己,席恩十分感激。
“谢什么啊。”拉比回头弹了他一下。席恩摸着麻麻的额头,心里有点酸涨的异样感。
长长的走道盘踞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比外面略淡,却更加诡谲莫测,那些紧闭的房门和黑糊糊的角落好像有一只只眼睛在窥探,令人浑身不适,席恩忍不住抱紧法杖,手微微发抖。
“冷吗”拉比立刻察觉,关怀地低下头,“待会儿我帮你生火,烧洗澡水。”
“我可以做这些事。”尽管喜欢对方给予自己的温暖,席恩还是不愿凡事依赖他人,反手握住她,“拉比,你会不会冷不舒服”这座神殿,实在有古怪。
“不会啊,我是在北地长大的,早习惯了。”
幽魂对健康的人是几乎没有损害,可是这股气息比艾琳达那样的堕落祭司还冷,恐怕不是一般的邪灵,难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停在客房前,拉比挥挥手:“我先去把剩下的活做完,再帮你拿柴火来,柜子里有棉被,你冷的话就盖。”
“嗯。”席恩目送她轻快的背影跑远,脸上的神情是罕见的柔和。元素精灵们交换最新发现:原来席恩喜欢蹦蹦跳跳的女孩子。
“唔”
米莉亚真可怜。大家认为他移情别恋,却忽略了他们的小元素使离谈婚论嫁的年龄还早。
关米莉雅什么事席恩莫名其妙。
打开门,小心地扫视,屋内的摆设大部分是石制品,应该是就地取材。除此以外,没什么特别。
眼角闪过一道黑影,席恩凝目,轻轻掩上门,施了个秘法锁,防止有敌人从后面偷袭。随着嘴唇翕动,淡绿色的光膜包裹住他,这是阻挡虚体攻击的反作用灵甲。
那不是老鼠,老鼠没那么大,衣橱和墙壁之间的距离也不够容纳一个人,多半就是幽灵了。
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不见半个鬼影,席恩心想若有侦测亡灵的魔法该有多好。注:dnd的预言系法术,但本文没这个学派
心里仍然不踏实,席恩合起眼,纯粹用自己的精神力捕捉蛛丝马迹。半晌,他走到穿衣镜前,一把拉下盖布;又徘徊了一阵,爬上床,取下挂在窗户旁的风铃。
这只风铃是黄铜做的,布满了锈蚀,已经发不出声音,然而席恩信任自己的判断,用窗帘把它塞得严严实实,不漏一点风。
“感觉很敏锐呢。”
镜子变得一片黑,正对的黑曜石王座上,一人浅浅扬唇。
冰冷苍白的指尖轻点雕琢成骷髅头的扶手,似乎正等待着什么,不一会儿,愉悦的弧度上扬,化为一抹兴味。
“希格尔。”
漆黑的镜面冒出一团人形影子,静静等候主人的吩咐,“观察他,不要再让他发现你。”
黑影从中弯折了一下,缩回镜子。
漫不经心地轻拂长袖,翻弄间,暗红的纹路仿佛欲振翅飞起的蝴蝶,幽丽而诡异。
一个穿黑色礼服的小女孩端着银盘上前,将血色的佳酿呈给红衣君王,她有着亮丽的金色卷发和水汪汪的蓝眸,可爱得像个洋娃娃。
“主人,我感应到深渊书了。”
“哦”持杯的手一顿,另一只敲击的手加快了玩味的节奏,“在那孩子身上”金发女孩摇摇头:“不,但是他上山时,我还有感觉,应该是藏在路上了。”
异常苍白的手指流连在她的头发上,温柔得像抚摸一头小猫:“那么去会会他吧,碧姬,不要把他弄死了,他会带给我不少乐趣。”
“遵命。”碧姬低下头,一圈青色的幽光从她体内散发出来,整个人渐渐缩小,最后凝成一本半人高的厚重典籍,血红的封皮写着三个大字:亡灵书。
当亡灵书幻化而成的青光没入镜面,黑气隐没,又映照出一幕场景,是厨房。
一滴浓绿色的液体从纤白的食指沁出,融入满满一杯鲜血,对自己的血色完全没反应,拉比舔了舔指腹,在她的舔舐下,伤口迅速愈合。
“嗯,听说血族比较喜欢人血。”
将杯子放在托盘上,端去客房,拉比敲了敲门:“迪朵,你的晚餐来啦。”
席恩心下苦笑,施法让这杯恶心的东西容易入口些,但强烈的腥气还是熏得他作呕,克制着不露出异色。
拉比显然对那气味也不怎么喜欢,躲得远远的:“你还要吃点鸡肉吗或者鱼”
“不要鱼。”想到同样的腥味,席恩差点呕出来,急于做点事分心,“我帮你。”
晚祷时,席恩终于见到所有的祭司,清一色穿着曳地的灰色袍子,高阶祭司的领口和袖边镶了金线,很好区分。一名辅祭向众人介绍他,期间,那些年轻的祭司一直在窃窃私语,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之后高阶祭司主持仪式的时候也是。席恩盯着她们,不是出于反感,而是因为他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