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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城 许世箴 5454 字 2019-04-15

一直到包围在身边,挡住了阳光,挡住了炎热与寒冷,只是一片温暖我不想再多看,连那只不让我喝水的乌鸦也在小河里嬉戏,我还等什么冲过去,一个下趴,把头埋入清凉刺骨的河水里把饥饿扔在一边,努力解决干渴问题。我喝得没气了才抬起头来,用甜蜜的心情带领眼睛去探索白色的山峰

一卷苦海无边第三章新的生活我还是怕

我的心与我的人同时化成了没有生命的空气,在没有意识的控制下,东游西荡耸立在云上的山峰吸引着我,我就张开自己扑上去,把它搂进怀里,它刺骨的寒冷侵入我的身体,把我的每一部分都冻僵,我的身体失去了灵活,不能运动了,也抓不住它坚硬挺拔的身躯,我掉进了下落的同伴之中我的身躯开始在山峰的各种坡度的坡上往下滑。我僵硬的皮肤与寒冷的雪层快速地擦过,在与它接触的肌肤上,传来阵阵暖意,慢慢地变热,变烫,当我与它分离,冲到岩石上时,我的那部分肌肤似乎已经着了火,渐渐,我的身躯吸收了这股热量,也恢复了活力,我再一次飞了起来

我被小树、大树,小草、老草吸引着,我就张开自己身躯的每一部分,轻轻地握住它们伸来的小手、大手,温柔地摇摇,我甚至穿过树上的小孔、小洞,钻进小草、小花们空空的身体里,把外面的气息带给它们,再把它们的气息带出去,送给周围的生物有时我还带着它们的生殖细胞,送到它们该去的地方有时我拂过小河时抓起一些珍珠,挂到它们身上,让它们闪闪发光;有时我还带着我看不见,却感觉得到的小虫,和我一起飞舞;终于,我又升上了天空,却忍不住再一次拥抱那高耸的山峰。

在又一次环行后,我重归自我,重归现实,被水充满的肠胃又一次向我发出了警报。我收回视线,具体探查每一棵树,我站起来,慢慢地搜索女人出现在眼前,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我冲过去,把她移到水边,把她的下巴一拉,让嘴大张开,先洗干净手,洗得干干净净,用手捧水,送到她的嘴上,“来喝点水差点把你给忘了”我的眼睛再一次看着她的眼睛,现在这是她唯一的交流通道。我在她的眼里看得出她对我的怨恨,也看得出对清水的依赖

我只给她来了两捧水,“差不多了吧”我看她的眼睛,给的回应是露出更多的恨意“谁叫你吃喝拉撒都得靠我我自己还没着落呢你啊先委屈委屈”我把女人移到岸边的草地上,扔下这个自找麻烦的包袱,我举目望去虽然两岸都有树,能吃的果子却没见着,我决定进林子去找上一找,又有个大问题出现面前:这河两岸这一带都差不多,回来说不定就找不到女人的所在地万一在林子里又迷了路,女人给什么野兽,例如乌鸦给吃了,那可是我的严重失职背着她,行动将更缓慢,怎么再找得到这好的水

我左右为难,被一阵风雷打破了,那只该死的大乌鸦从林子里飞到我面前,扔下一头肥猪来,它双翼一收,用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又看看地下的野猪它难道叫我吃了这头肥野猪我的心一阵狂跳:它不会逼我生吃了它吧大乌鸦看着我一动不动,还有点害怕的样子,它低头一嘴啄在野猪身上,再往外一拉,那野猪的肠子被掏了出来,一块肉叼在乌鸦的大嘴上,它伸头递过来,在我跟前一扔,掉在女人的旁边。我连忙一阵大笑,笑得乌鸦歪着脑袋来看我,闪烁着疑惑的目光。我把大笑变成微笑:“亲爱的大乌鸦谢谢你”我上前拾起那块血淋淋带着毛的猪肉,“我不吃生的”我刚把身子站直,那只该死的大乌鸦带着风和雷飞走了我赶快扔下那块血淋淋的肉,一屁股坐下真是的我竟然坐在女人的肚子上了,我我真该死我赶紧移动屁股,挪到草上,非常抱歉地对女人说:“对不起啊我被这该死的巨型乌鸦给吓住了”她的眼睛飞出了熊熊怒火

火对火只要有了火,我们就可以吃肉了我意识到这一点,喜形于色,扭头想对女人说,却又垂头丧气:我到哪儿去找火守着东西不能吃,这也太难受了我的怒气上冲,一下跳了起来,用吃人一般的凶狠眼光,四处找寻火的存在火石哪有该死的火石哪有我冲进河滩,在满地的石头里面找寻我奋力地拣着石头,努力让它们成双成对地互相碰撞我的手一会儿就乏力了我只好回到女人旁边这么大的血腥味,我可以地找到她于是,我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林子,我找我找我爬上长着果子的树找,趴在地上找,跳起来找,用鼻子找,用运气找,我找我找

最后,我一无所获地往回走,我无力地瞧瞧时不时从缝隙中看得见的,在头上盘旋的一只大黑鸟它真的是我们的母亲那多好当我疲乏不堪地回到女人所在的河边,那血腥味更重了我却以为我走错了路,草地上怎么多了那么多的树,我借着微暗的红日之光,根本看不清,我急匆匆冲过去,不由地大吐一口气女人还躺在那儿,只不过旁边,多了很多的树和动物:很多长满果子的大树,很多血淋淋的动物都躺在地上,排成了一列。

轰一阵狂风吹来,那只该死的乌鸦从空中落了下来,我不由一阵感激,冲上去,抱着它刚放下一具动物尸体的嘴,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好乌鸦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样照顾我我相信,你绝不是为了我的肉好乌鸦你是天下最好的乌鸦”我停止了大喊大叫地哭泣这是我第一次在温暖中流泪,感动的泪水乌鸦有点受不了我的热情,抖了抖嘴巴,我依依不舍地松开它,用蒙蒙泪眼看着它。它双脚一个弹跳,跳到一边,把带有果子的树用嘴推了推我冲进这堆树里,狼吞虎咽起来

我是吃饱了,地上的女人却一点还没吃。我只好再以同样方法喂给她,可天越来越黑,马上就黑尽了乌鸦在河里欢快地洗着澡,我却在这里为别人嚼东西,我现在太希望这个女人能独立一点我趁着最后一丝亮光,“吃饱了没”我看见她眨了眨眼睛,长长地松了口气,“真是及时”

我们吃饱了,现在睡觉又太早不如到河里洗个这辈子头一个澡,就这么办我洗女人更爱干净更应该洗啊反正天黑尽了什么也看不见,哪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会因而什么什么吧我可是一个抑欲的成年男人啊万一控制不住自己,我就难以为人啦我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我要相信自己面对诱惑的自我控制力

我抱起女人去到远离血腥的地方把茂盛的草踩平,把她的衣服,摸索着一件又一件脱下来如果现在我还能看见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一定在喷怒火我把她的衣服放成一堆,自己的放一堆,我赤裸裸地抱起赤裸裸的女人,一步又一步走向河水里脚踩着圆滑的石头,很舒服,当脚挨着水时,一阵寒意由脚传上来,我不由的消除了心里的那冲动的愿望当我走到齐脚弯的河水处时说:“尊贵的女主人现在请享受一下刺激吧”我一边说一边把她放在水里,她的身体既然颤抖了一下,这可是少见的我心里得意一阵:刚才我的女主人,一定会以为我要什么什么她,她一定又是愤怒,又是羞辱;又是憎恨,又是无奈,说不定还流出了泪水当她的身体被这凉水包裹住时,肯定感到了幸运,又对这种存在的威胁胆战心惊我只好说:“来我帮你洗一个澡得快点这水太凉”

说出个“凉”字,我就被这水冻得一阵哆嗦。我吐出一口寒气,心里却被冻得慌张起来:我得快点,快点,可这这这叫人怎么洗嘛管她的我一手保持女人的头一直浮在水面之外,一手伸进冰凉刺骨的水里,往她身上不住地浇水,这太麻烦,而且我伸进水里的手都冻麻了我抱起她的两只手,让她整个身子跟着我的脚步滑动起来,我只听见哗哗的声音

糟啦我的手没知觉了,快抱不住了我的脚也找不到水底,我急忙把女人抱起来,冲到杂草丛里“天啊我都快冻死啦这水真他祖宗的凉”我狠狠地咒骂着,让岸上温暖的风紧紧包裹住我的身子我四处寻找东西,却只是一片黑暗与有着星光的天空的轮廓,我连刚才脱下的衣服都找不到了虽然外界是比较温暖的,可身上还有水,我还是不住地哆嗦我麻木的手臂也可以感觉到女人在发抖。“难道我的头一个澡还没洗成就会被冻死”我悲观地想。好舒服我突然感觉到手中的女人的皮肤是如此热和,我真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互相取暖不这绝对不行这绝对不行

草草虽割人,但也可以保暖我把女人往地上一放,就滚在草里把附近的草往身上一压行了我这一阵忙碌,四肢已经慢慢温暖起来,浑身上下倒也不冷了

洗澡我还没洗啦我的第一个澡不能就这样完了我鼓起已经所剩无几的勇气,冲着闪烁着星光的河水冲进去,我一跃而起,奋身跳进刺骨的河水里,我闭住一口气,从头到脚使劲地揉搓,也不知道洗得怎么样。当我实在忍不住这一口气时,换了口气,闭住,冲啊,冲进了杂草丛中,我在草里一阵阵地哆嗦,直到身上的水干掉后,才感到自己的身体难怪靠近河水的地方不长草,远离一些长出些草,再远一些,长了一片草,很远的地方才开始有树,原来它们也是怕冻的

我终于不再冷得难受了,虽然身体有些麻痹,我仍然站了起来,寻找衣服和女人我不找倒好一找,四下一片漆黑,要不是有天上的星星,远处山顶上的积雪,我连哪是天,哪是地都分不清楚,我上哪去找啊我正在无限后悔时,一个平静了将近一百年的土地上,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呱”乌鸦的叫声,我顺着声音,顺着吓得我快尿裤子的声音走去,我使尽了浑身力量,终于,我闻到了血腥味,来到了放着许多动物死尸和树木的地方,我一下撞到一双放光的眼睛跟前我十分高兴,我的眼睛用这条河和这双眼睛分清了方位,我急忙冲向放衣服的地方“啊找到啦”我快速地把烂衣裤穿上身抱起女人的所有衣服往乌鸦放着光的眼睛处跑去放好东西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在哪儿我怎么找得到她我急得在乌鸦跟前直转我一开始就没记住放她的地方乌鸦那双贼眼好似看透了我的心思,当我又一次望见它的眼睛时,慌张地想着办法,它的眼睛一闪,头一低,用巨大而坚硬的嘴把我一钩,钩进它的双脚之间我本来就没留心它有这动作,就被它的脚什么的给绊了一下,我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我的脚还放在绊我的东西上面,它不但发着热,还很柔软,不像乌鸦的臭大脚,又粗又硬我想:“不会是那个女人吧”我急忙反手一摸,一只光滑温暖的脚正在手中,“真的是她”我不由地产生怀疑,怕万一是另一个女人怎么办对啦我看看她穿衣服没,能不能动结果,是对的,我才放了心

悄悄爬出去,一把抱过女人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在乌鸦一次又一次的打扰下,摸着黑给穿了起来我想只有这样,明天才好相见可我又累得不行了,一身是汉,真想洗个澡,可在这温柔的乌鸦羽毛的覆盖下,我放弃了这个麻烦的念头,深吸一口气,睡下

第二天,我跟女人吃的依然只是果子,而那些血淋淋的动物尸体,全被乌鸦一口气吞进了肚子我看着这种场面,马上就想吐我冲到河边,把头往水里一埋,大口大口吮吸起来血,实在不是个好东西,但比上那些死掉后剩下的包含了整个生命的感觉的眼神,它直冲进我的脑海,这比杀了自己似乎还要难受当我回到依然有血迹的草地边时,女人的眼睛盯住了我虽然有很多令人不快的憎恨,比上刚才那死后的眼神,我喜欢多了我马上泛上无限的笑容,在女人身边蹲下,“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将受到我最好的照顾希望你好了后不会再有那些残暴的想法,最好你能看到:生命是平等的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我突然一惊,我怎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生命是平等的人与人之间更应该是平等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上天送给我的,难道是地狱中的恶魔吐到我的脑子里的,我不由一阵害怕,四下一看:没有其他人我一头埋进草丛里,慌张地清除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我受不了这种恐惧,我冲,我冲我爬起来,向树林冲去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大乌鸦,忘记了需要我照顾的女人,我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可是这“生命是平等的人与人之间更应该是平等的”我疯了,我使劲地用手拍打自己的脑袋,可它已经深深刻在我的头脑里了我用头去撞树可我冲到树跟前时,我对疼痛发生了条件反射,手自然而然先撑在树上,变成我奋力地爬树,我一个站立不稳,摔下,坐在地上我发现这一刻被反弹力往后掀时,我的脑子一片昏沉,什么东西也没有了我竟然忘记了它。我高兴地爬起来,一次又一次地冲向树,再被弹回来,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地,我受了无数的伤我却相当高兴,因为那句话虽然存在脑子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