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匆匆踏入翊坤宫的魏夫人,长舒了一口气。
方允娴一见她,顿时委屈得泪水夺眶而出,哭诉道:“母亲,我实在难受极了,您快闻闻我身上这股味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些天,我都没能侍寝。”
魏夫人闻到女儿身上散发的那股腥臭味,眉头微微皱起,轻声安抚道:“娘娘莫要着急,您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再同母亲讲一遍,切不可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方允娴努力稳了稳心神,将之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甚至连自己对谢知意下手的事,以及对皇后余少云的怀疑,都和盘托出。
早在方允娴让人把衣裳送出宫,打算查验衣裳上浸泡了何种药水时,魏夫人就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听完女儿的讲述,魏夫人微微皱眉,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娘娘,依母亲之见,此事多半并非皇后所为。皇后如今地位稳固,又何必费如此大的周折来对付您呢。反倒是您一心想要对付的那个谢知意,她的嫌疑最大。”
方允娴一听,满脸尽是疑惑之色,问道:“母亲,为何您觉得是她呢?她进宫不过才数月,既无深厚根基,又无得力帮手,哪里来这般能耐呢?”
魏夫人冷笑一声,说道:“越是看似无害之人,越不可掉以轻心。方才我在宫门口遇见了她,她言语之中绵里藏针,绝非是个好拿捏的主儿。况且,这事怎么看,都像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虽位份低微,可心思未必简单,您往后对她可要多加提防才是。”
方允娴咬了咬下唇,问道:“母亲,那依您之见,我该如何是好呢?”
“眼下,您切不可再轻举妄动。”魏夫人目光闪烁,透着精明劲儿,“对付她,必须一击即中,断断不可像这回一样,非但没害成她,您自己反倒深受其害。”
方允娴乖巧地点点头,说道:“母亲,女儿听您的。”
顿了顿,噘着嘴道:“母亲,我都已是贵妃了,为何还非得让表妹进宫?一想到她进宫,会分走陛下对我的宠爱,我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别提多不痛快了。”
魏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娘娘,您这想法可不对。你表妹进宫,是为了帮衬您。她心思聪慧,又与您亲近,在这宫中多一个贴心人,对您只有好处。”
方允娴听了,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说道:“母亲,女儿明白了。”
魏夫人进宫一趟,让方允娴安份下来,宫中呈现一派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和谐。
谢知意却无法安心,藏垢香髓的事,算是解决了,可是蚀心散还没查出是谁下的。
暗中有这么一个要置她于死地的人,若不找出来,稍有疏忽,她就有可能丧命。
“这蚀心散是秘药,想得到它并不容易,既然宫里查不出什么来。”谢知意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面色微沉,“陈进忠,去让刘叔安排人,放出风声,就说有人想要买蚀心散。”
“主子是想找卖药之人?”陈进忠猜测问道。
“再从卖药之人口中问出,有什么人曾经买过蚀心散?或许就能抓住宫里这条毒蛇。”谢知意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奴才明白了,奴才晚上就传信给刘管事,让他去办这事。”陈进忠沉声道。
“务必小心谨慎,不要心急,免得打草惊蛇。”谢知意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