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楷笑道:“你既已看破此计,可有良策应对?”
杨烨成竹在胸:“此事易如反掌。”
“待来日,可派遣军中健壮兵卒,身穿薄甲,饱食之后,在西门房屋内潜藏,伺机而动。”
“另外以瘦弱士卒披坚执锐,鼓动声势,在东南角假作防守。”
“任由赵元谦大军趁夜攀登西门城墙,只需等他们进入瓮城,可以敲锣为号,尽起伏兵大战。”
“如此一来,凉军必然大败。”
高楷大笑一声:“好一个将计就计。”
众人闻言,既惊且佩,齐声赞道:“杨长史足智多谋。”
杨烨矜持一笑:“主上、各位同僚谬赞了,烨愧不敢当。”
夏侯敬德蓦然开口:“此计甚妙,却不知赵元谦何时前来突袭?”
杨烨断然道:“凉军千里迢迢而来,必然希冀速战,久拖不利。”
“我料其等三日之内,定会攻城。”
高楷倏然一笑:“并无三日之久,凉军夜袭之日,就在今晚。”
众人皆是疑惑:“主上何以如此笃定?”
高楷笑了笑:“依杨烨之计行事便可,不必多言。”
“是……”众人虽然不解,却见他并未解释,只得俯首听命。
……
且说城外,凉军大营,一员斥候飞奔来报:“禀将军,那鄯城县令将城中守卒,尽皆排布在东南一角,西门处唯有数十人,颇为空虚。”
郭道宜面露得意:“无名之辈,果然中我妙计。”
赵元谦淡声道:“既如此,传我军令,即刻依计行事。”
然而,帐中诸将尽皆望向郭道宜,待他点头,方才接令:“是!”
赵元谦见状,咬牙切齿,心中恨意勃发:“幸进之人,安敢如此辱我!”
可惜,这节骨眼上,他却不能和郭道宜撕破脸皮,只能强行忍耐。
“待有来日,必报今日之辱!”
郭道宜不知他心中所想,施施然迈出营帐,令麾下亲兵养精蓄锐。
见此,赵元谦不甘人后,当即命一万步卒,备齐铁钩、绳梯等登城器械。
白日里仍然率军攻打东南角,声威赫赫,做足了样子。
待入夜,三更时分,月色昏暗,薄雾冥冥,两人当即引五千精兵,来至西门角,由土袋梯凳登上城头,砍断鹿角,一齐涌入瓮城之中。
数十个守卒已回房舍休憩,此刻,街巷寂静,空无一人。
郭道宜喜不自胜:“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鄯城县令实乃无能之辈,高楷亦然识人不明。”
赵元谦有心反驳,却又无话可说,只能悻悻道:“休要多言,待拿下此城,再庆功也不迟。”
话音未落,他身先士卒,直奔内城北部杀去。
郭道宜哂笑一声:“此为我之大功,怎能让你夺去?”
当即率领千余人杀向城南。
两人分头行军,皆存了占据首功的心思,正神色匆匆,趋近县衙。
蓦然,“铿”一声锣鼓震响,响彻八方,在这黑夜之中尤其刺耳。
“杀赵元谦!”
“杀郭道宜!”
喊杀声从南、北两条街巷传来,落在二人耳中,不啻于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