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计划的......来吧。”
谢展明眉心拧紧,那两道浓眉几乎都要打成了结。
他缓缓抬眸,目光直直地与阿肖对上,两人都在彼此的眼眸中,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那抹一闪而过、复杂难辨的神色。
似有对当前棘手局势的忧虑,又有对接下来未知挑战的忐忑,还有对林学东这般模样的心疼与无奈。
诸多情绪,搅成一团。
这阵闷沉的气息随着一群医护人员闯入,戛然而止。
为首的主治医生口罩之上眼神锐利,他疾步走向病床,迅速扫视着病房内仪器监测的数据,沉着指挥:“大家动作要快,确保病人体征稳定。”
身后的助护们立刻散开。
有的推着装满医疗器械的小车,车轮在地面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有的则忙着调整输液架上的药水,玻璃瓶相互碰撞。
阿肖和谢展明见状,也快速让出位置,给他们为林学东进行全面检查。
此时的林学东,虚弱得好似提线断了的木偶,毫无反抗之力地任由医生们轻轻翻转身子。
他身上的病号服,沾满了冷汗和血水,变得沉甸甸的,在医生的动作下被缓缓脱掉。
当缠在身上的绷带被慢慢揭开,那被鲜血染红的伤口露了出来,周围的皮肉红肿外翻,散发着一股血腥气。
在场的医护人员眼神中都闪过一丝不忍,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医生仔细查看伤口的情况,“背部伤口有渗血,部分缝线开裂。”
护士迅速记录着,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
检查过程中,林学东疼得浑身颤抖,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每次翻动身体,哪怕只是极其轻微的动作,都会引得他连连叫痛。
谢展明下意识地收紧拳头,明明不忍心,可目光始终移不开。
阿肖则微微低下头,不忍直视这触目惊心的一幕。
很快,他们的视线就被医护人员拉起的隔布遮挡住。
而墙壁上映照着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医生正专注地为林学东重新缝合伤口。
“阿东,阿东,你在哪儿......”
“你在怪我,是吗?”
“我要见你,阿东,别躲着我行吗?”
此刻,心情纠结难安的又何止谢展明他们?
远在万里之外的城市,夜色深沉。
李松泽守在刘思思床边,拢着的眉心同样不曾有一刻松开。
他一只手握住刘思思不断挣扎的手,仿佛替她握住了满心的恐惧。
另一只手温柔地抚着她的额头,试图抚平她紧皱的眉头,“思思,只是个梦......”
可刘思思依旧沉浸在噩梦中,呓语不断。
站在病床另一端的杜镇涛,看着被梦魇折磨得撕心裂肺的女人,那声叹息里饱含着心疼。“还是让我给思思再催眠一次吧。”
他身旁的曾美玉,眼眶早已哭得通红,刚抬手擦去眼角又涌出的泪水,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道:“对呀,思思这样太痛苦了。”
李松泽坐在床边,敛着眉,眉头间的褶皱深刻而凝重。他没有马上回应杜镇涛和曾美玉的话。
只是握得更紧了些,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带她走出这场可怕的梦境。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定:“有些事,她必须要面对和克服。”
其实,他们心里面都清楚,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刘思思只有直面内心的恐惧,才能真正从痛苦中走出来,哪怕这个过程会无比艰难。
“我已安排好,明天就带着她去巴黎找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