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公主在护国寺有一处长居的独立禅院,自她有孕后,这一处禅院就再不曾对外开放,而公主府每月都有送丰厚的香油来,也当是租用禅院的租子了。
是以,即便护国寺的禅院都住满了,这个禅院也不会给别人用。
没想到,经了宫七一搅和,这最寻常不过的院落,竟真就搜出了点东西。
那是一处小佛堂,供了一尊未来佛,佛脚有几位憨态可掬的小童子,佛前,供了长香和长明灯,新鲜的瓜果,而佛堂的墙壁,还挂着佛祖庄严的法相图。
在长明灯前,有一个已被敞开的檀木匣子,据说一直放在未来佛的座下暗格,里面放着一尊穿了小衣的婴儿小像,还附有生辰八字,以及一卷黄绢。
“这是什么东西?”宫七先拿起婴儿小像一看,看到那生辰八字,面露诧异。
这,这八字是未来八字啊。
不对,这时辰……
岂不就是明日子时?
宫七又拿起那卷黄绢,一打开就皱起双眉,上面竟是用血写的请愿菩萨书,是以精血书写请愿,甘愿以母之魂献祭,祈求漫天菩萨佛祖佑小儿如期临世。
“什么乱七八糟的。”宫七面露厌恶。
就算是生子,再恐惧,哪有甘愿以魂换取儿降世的,母亲先是人,才是母亲,哪有这样舍身求子临……
不对。
请愿可以,但这请愿,怎么瞧着哪里不对劲,不仅仅是请愿,反倒像是替代什么似的?
“你快看看,我觉得哪里不对?”宫七让阆九川过来。
阆九川已在屋内转了一圈,再看向那檀木盒子里的物事,看着泥像小儿,微微一嗅,有血腥味儿,和从卞供在土地庙的泥像一样,掺了血掐的,而这生辰八字,则是月圆之一,尸殭脱阴元投生的那时候。
再看请愿书,她心里越发肯定起来。
阆九川放下这些物事,拿起檀木匣子,里里外外的摸了一番,忽地掀起底部,匣子像是被触发了机关一样,整个匣子可以张开摊平,匣子换了一张面,画着符纹的面,以及一片薄如纸片的赤金盾牌附于其上。
宫七嘶的抽了一口凉气。
这匣子竟还另有玄机?
阆九川拿起符箓盾牌,感受此法宝的道意,轻叹一声:“妙思,从卞要是走正一道,兴许此间会多一个得道真人。”
可惜天妒英才,叫他在顺遂之时,走了水逆运,从云端跌落泥泞,自此心态扭曲,换了另一条道走。
果断是果断,可惜走错了道,不知那道的尽头是个断头崖。
时也命也不过如此!
“你就别卖关子了,这都是什么啊?”宫七有些急切。
阆九川敲了敲盒子,道:“这佛堂设的巧思,布了一个护身法阵,既护身,也挡劫,这个檀木匣子内的护身盾牌,如果我没猜错,它应该是赤日盾。”